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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客剑心追忆篇之一:刽子手(上)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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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3-12-17
浪客剑心追忆篇之一:刽子手(上)
出处:PConline
责任编辑:cartoon


1864年,元治元年。

幽暗的街巷里,一盏昏黄的灯火,三条匆匆的人影。

“很晚了,我们走快一些吧!”较年轻的声音说。

“我听到消息啊,清里,你下个月便成亲吧?

“是”那个名唤清里的带着喜悦的口气应承道。

“娶你那个青梅竹马的美人儿吧?你真幸福”

“谢谢,可是我也觉得惭愧啊,现时兵荒马乱,但自已却…”

“胡说什么,不论世情如何,一个人想过幸福的生活无需觉得惭愧吧”

说到婚事,清里不禁想起了和她道别那天——

天是如此的蓝,石榴花开得正红艳,

“我看来春季便能回来,忍耐一会吧,回程时我买些酸浆回来吧”

清里故作轻松地说着,看到身后飘着白梅香的少女略带羞涩地一点头。

——--------------------------------------------------------

“你就是京都所司代重他仓十兵卫吧——”空空的街巷里竟传出第四个人冷漠的
声音,把清里从白梅香的梦里带回残酷的现实。

“——现在我要执行天诛”一个身材瘦弱的红发少年人,双眼却露出刽子手的寒
光。

“刺客吗?你以为单靠挥剑便能改变世界吗?来吧!”清里和另一个护住重仓。

但剑光一闪之下,一个已穿胸而死。

“不行!现在你不可以死!”清里欲挡在重仓前面,被重仓一把推开。

“重仓先生!”惊叫声中,重仓已被少年的剑穿过头颈。

“不能死,我不能死——”恐惧的清里紧握着剑努力挣扎。

“死心吧”少年冷冷地说。

“不能死,我现在还不会死——”剑光交错而过,清里倒地。

一股热血从少年的左颊淌下来,清里的剑在那里留下一道伤口。

“我不想死,我现在还不想死…” 清里伸出手去想抓住眼前红色的石榴花,
持花的少女微笑着——

“阿 ——” 没等最后唤出少女的名字,剑从颈部穿过,

一条生命伴随一个等待就此结束了……

-----------------------------------------------------------------------

唰啦, 一桶清水从头顶冲下来,血腥味似乎淡了些。

“飞天御剑流宗旨有云:御剑流的剑应该为天下百姓而挥动,是一种保护弱者的剑——”绯村用手巾捂着左颊的伤口,想起下山时与比古的争执——

“我不准你下山,——”

“已有很多人在动乱中而死,现在就是把这种力量来保护百姓的时候吧!”

“你一个人走进那个乱世有何作为?如果想改变这个乱世,那就只好加入其中一股势力,但换言之,你会被权力利用,我并非为了那种原因把御剑流传授给你——”

“天下百姓正在水深火热之中,很多人正为战乱悲痛不已,我不能见死不救,置他们于不顾——”

“飞天御剑流是无以伦比的最强剑流,但是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的技俩,无论用多美丽的借口来掩饰,那始终是事实,为了保护人而杀人,为了救人而杀人,这就是剑术的真理。你认为的坏蛋也是人,他们不过想在这乱世尽力活下去罢了,你如果投身乱世,只能被各种水火不容的正义所推动,令人无法理解的相互杀戮,而御剑流会令你杀人无数吧——”

听不到惨叫 ,听不到剑锋断骨切肉旳声响,听不到其家人的哀哭 。

天诛 ,就如一个诅咒 ,掩盖一切的罪恶和血腥 。

----------------------------------------------------------------------

“有人伤到你吗?”桂小五郎关心地询问。(桂小五郎为长州派维新志士的年轻 首领 ﹐ 後与西乡隆盛结成萨长同盟 ,和大久保利通、西乡隆盛并称为维新三杰)

“我一时大意”淡漠的语气仿佛那是与已无关的事。

“饭冢,对方是——”桂小朗还是不想放过那个伤了自已爱将的人。

“京都所司代重仓十兵卫的随从,名字不详”

“嗯”确定了确是个小角色,桂小五郎点点头。

剑心仿佛不愿意众人多议论这个伤口,“找我来有要事吗?”

“其实今晚有一个秘密集会,宫部先生也会出席,会上会决定本藩今后的方针是很重要的”

“要我去当保镖吗?”

“不,我希望你也出席”

“啊﹗多棒啊﹗ 这真是光荣呢﹗说不定能因此名留青史呢!” 中年男子兴奋地叫了起来 。

“我拒绝。” 绯村道 。

中年男子不能置信。

“我是刽子手,除此之外我在维新里没有其它角色,如果没有什么其它事,恕我失陪” 说完绯村转身便走。

“喂——”

剑心的步伐并没有因中年男子的劝阻而停下 ,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遗下错愕的 三人和满天闪 烁的星光。

众人一时沉默 。

“那算什么态度,难得桂先生好意提拔他。”身边的人忿忿不平道。

桂小五郎不由得陷入回忆之中 … …

一年前的一个雨天 ,在高杉晋作的武场。(高杉晋作 ,长州派维新志士的第二号人物 ,行动派 ,为人好战 。他组成了奇兵队 ,後将藩内的倒幕派统一 )

“你干么好像白鸽一样睁大双眼?”高杉看到了桂小五朗惊讶的表情。

那是正是因为十四岁的剑心 。

“唦喇”一声 ,剑光没有丝毫停留 , 半截木柱疾地激起 , 切口平整 。 众 人惊叫声中 ,铁铸剑鞘已紧随 剑刃击中空中半截木柱 , 登时木屑飞溅 ,缠在 木柱上的麻绳也根根断裂 。

“……晋作” 桂小五郎道﹕“我要那个少年 ,和我一起去京都——”

“让我单刀直入吧,你能杀人吗?我不会找借口,这是杀人的勾当,但是,要创造新的世界, 但要推翻旧的世界,虽然是讨厌的任务,但一定要有人来做,你说过要用已之力解救百姓,为了新时代,你会杀人吗?”

“如果在自已沾满血的刀以及成为牺牲品的生命背后,有所有人能安心生活的新时代,我会替天行道、仗义杀人。”

“自那以後已有一年了 …”桂小五郎从回忆返回现实。对比著一年前和一年後的剑心 ,他缓缓道﹕“这一年来 ,那家伙外貌变成熟了 。样子虽然变了 ,内心却仍跟从前一样 ,纯洁无瑕。”

“那麼 ,您可以放心吧。”

桂小五郎没有回答 ﹕ 就是因为他内心仍跟从前一样 ,所以现在身刽子手 ,就开始感到强烈的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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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客剑心追忆篇之一:刽子手(下)
浪客剑心追忆篇之一:刽子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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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热闹的街道上,熙熙攘攘。

忽然人向两边分开,一队人马向路正中走来,——号称壬生狼的新撰组。正准备与饭冢接头的剑心混在人堆里,清晰地看见打头的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想必是第一组组长冲田总司;而另一个额前有几绺细长的头发的必定是二组组长擅长使牙突剑的斋藤一了。剑心早听说这两人剑术超强,杀维新志士如斩瓜切菜,想必不久之后和自已会有场恶战,不由多看了几眼。

斋藤对猎物有如狼般地敏感:冲田,我感觉有股血腥气……

冲田露出天真地笑脸:斋藤兄,最近杀人太多了的原因吧……

“竟然趾高气扬地走在路中央”饭冢不知何时出现在剑心身边,迅速地往他手里塞了张纸条:“今晚拜托你了”

剑心不动声色地点一点头。

“很香呀!”饭冢突然道。

“是白梅香”剑心随口说。

“真意外,原来你也懂得女人的香味——”

未等剑心来得及皱眉,饭冢又道:“来自那个女子吗?”

剑心好奇地看去,对面人堆里正有个白衣的清丽少女,

“是个美人呀——”饭冢托起下巴喃喃自语。

剑心的眼光也不由被那个淡雅的身影吸引,但又在与她线视相碰前转开头去。

“那么事成后见”饭冢走了。

剑心再把眼光转向那少女站立的地方,那边的人已散开,那少女也已不见了。

“真倒霉,刚才在路上碰到壬生狼的人,吓得我马上让路。” 小酒馆里,女招待轻声议论着:“听说他们杀那些志士时眼都不眨呀,真可怕…”

绯村在酒馆的一角独酌 。饮尽一杯,再注满时,剑心不禁望着酒杯出神:

“春观夜樱、夏望繁星、秋赏满月、冬会初雪,此情此景,哪有酒不好喝,倘若觉得难喝,那便证明自已有毛病,你终有一日也会明白酒的味道,

那时我们一起品尝美酒吧…”比古的话仿佛就在耳边。

---------------------------------------------------------------------

深夜,完成任务后的剑心快速地往回走着。在湖边,饭冢跟了上来,

“最近你特别厉害呀,都不让对方有时间惨叫——喂,你又流血了”

剑心停住了脚步,用手摸左颊——

那伤口又流血了!

“我听说过一个传说,含有强大怨念的刀伤,在那股怨念未被化解前,绝对不会消失。”

“含有怨念的…刀伤”剑心不可置信地捂着左颊。

“不错,听说永远不会消失啊。”

----------------------------------------------------------------------

雨夜,街头分外冷清。

小酒馆里,白衣少女缓缓地举起酒杯,沈郁的眼神静静地凝视著澄清的酒,缓缓地一饮而尽。周围各色各样的目光,窃窃私语仿佛都与她无关。她只是在专心地喝酒,仿佛在完成一项使命。

撑起折伞,少女走入雨夜中。

----------------------------------------------------------------------

剑心和忍者装束的黑衣男子对持着。

剑光一闪,长剑带着铁链飞向剑心。

剑心拔刀,将长剑打飞,插入地上。

黑衣男子矫捷地一反身跃上屋项,

锁链巧妙地形圆环状 , 缠住了剑心、收紧 , 持起手中仅剩的一刀突刺 !

-----------------------------------------------------------------------

雨中,白衣少女缓缓向这边走来……

路边的草从中,昌蒲花在雨中默默开放……

-----------------------------------------------------------------------

剑心未被束缚的左手一抓锁链 , 使劲一扯 , 弹起插入地上的那把刀,

顺势反手一划,交错而过的剑 , 由肩头 , 深深地砍入黑衣人 , 直至肚腹——

——飞天御剑流两段拔刀术。

血雨,淅淅沥沥地洒下来。

断开的铁链散落下来,死里逃生的剑心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这时透过浓浓的血腥味,剑心竟闻到了——白梅香!

抬起头,看见了血雨中的这朵白梅——

白衣已染上了鲜艳的血色、沉静如水的目光,仿佛已认识他很久了

:“你……真的……能唤来腥风血雨呢……”

剑心睁大了眼,失神地望着她,不知不觉中左手的剑松开了。

雨越下越大了,雨水冲刷着落在地上的长剑……

在这个雨夜,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命运之轮开始静静地转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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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客剑心追忆篇之二:迷途猫(上)
浪客剑心追忆篇之二:迷途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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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29 23:50] 作者:


雨越下越大,

“她看见我了,也要杀了她灭口吗?”刽子手惶恐望着白衣少女。

少女依然平静地看着雨中的未成年少年,此时血水混着雨水从他左颊的剑伤淌下来

这就是拔刀斋?那个使血雨降下来的人吗?那个使别人失去生命的人吗?

但看在眼里的只是个易惊的未成年少年呀。

“要快点止血——”雨中盛放的白梅软软地落在刽子手带血的怀里,淡淡的白梅香……

大雨如注。

--------------------------------------------------------------------------

“要买花吗?有人要买花吗?”经过一夜大雨,蓝天格外清澄。

京都一幢古朴的旅馆——小荻屋,是长州藩维新志士的秘密居住地。

院子里,老板娘打量着一顶洗净的紫色小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

“绯村先生,原来是你,回来啦?”打开门,望见一身雨的剑心,意外地竟还有一个女子。

“老板娘,拜托你准备一间单房”剑心脸上露出少有的焦急之色。

“帮长州藩做事可真烦呀,”老板娘咕哝着,“她是你这刽子手的女人吗?”

“快准备房间——”

“现在客满了,根本没有空房,这里又不是男女幽会的场所,请带她去你的房间,

我现在准备热水和换替的衣服——”

“都弄好了吗?”剑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老板娘身后。

“啊”将洗净的折伞递给剑心,“另外,还有这个——”

那是一柄小巧的佩剑。

---------------------------------------------------------------------------------
静谧的房间里,少女安静地睡着。

佩剑的刽子手,缓步走近,“杀她灭口——”,手起剑落——

“——啊”剑心惊醒,原来只是一个梦。

眼光望去,那个女子的床铺空着。

剑心走出房间,四下打量。

楼梯下的走廊里匆匆走过是正是她,已换了一身紫衣,还托着几只餐盒。

“喂,你没事吧——”剑心喊住她。

“啊,对不起,昨晚喝醉了,”少女低下头,“多谢你照顾我”, 随即朝门外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剑心问。

少女回过头,“我叫巴,雪代巴。”
-----------------------------------------------------------------------------------

“你是新来的吧?”

“很美丽呢!”

“请多关照。”少女俨然旅馆女招待,周到地为早餐的客人们服务。

在剑心望着她出神的时候,饭冢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听说这个女人是你带回来的吧?”

剑心不语,继续吃饭。

“从哪里带回来的?是个不错的美人呢!”

“事非寻常呀”剑心爱理不理。

“那么,滋味如何?” 饭冢暖昧地笑道,“我问过老板娘,她昨晚可在你房里哟。”

但饭冢的笑容马上僵住——

——剑心用拇指拨了下剑鞘,清越的一声响,剑身微露。

全场顿时肃静,一片震慑、惊惧的目光下,年轻的刽子手起身向外去。

“别吓我呀,我把核吞下去了呢!” 有人小声地不平道。

“这家伙还真是不识风趣。”

---------------------------------------------------------------------

“我想你忘记昨晚的一切,离开这里。”背对着房门口,剑心说。

“我留在这里会麻烦你吗?”房间里传出幽幽的女声。

“你的家人会担心你吧。”剑心说。

“我是迷途小猫——”

剑心意外地回过头去,少女低垂着眼,“我若有家可归,又怎会在深夜独自喝酒?”

“伤口好了吗?——”仿佛不愿意谈及自已,少女关切地望向剑心的左颊。

阳光下,伤口已不太明显。但剑心仿佛承受不了她关切的目光,又回过头去。

“已止血了,好极了呢。”少女温柔地自语道。

背对着她,剑心感到一种温柔得可以杀人的力量正剥开他坚硬的外壳。

紧握着拳头,剑心象是下定了决心,坐到她面前,把那少女带的佩剑还给她——

“京都是个危险的地方,这种东西保护不了你,快点找个安身之所吧,找个不需要这种东西的地方。”

“的个没有刽子手的地方,是吧?”少女冷冷地接过话头。

这样的乱世,孤独无依的女子真的找得到这样的地方吗?

---------------------------------------------------------------------

“老板娘,你愿意雇用她吗?”

“她很能干呢。在京都这里,又有哪一个人没有不可告人的过去呢。”

---------------------------------------------------------------------

这天,在荻屋的走廊,桂小五郎遇到正经过的巴。

“一身白梅香啊,”桂小五郎叹道,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饭冢查清楚她的底细。

他们此行前来显然不是为了巴,而为着昨晚剑心行动后被伏击的事。

藩内只有一小撮人知道剑心的存在,竟然有人偷袭。

“藩内有奸细?”

“相信是了。”

---------------------------------------------------------------------

夜深了,

小荻屋的一个窗口依然亮着昏黄的灯光,巴在灯光下写着日记。

另一个窗口,剑心倚在窗边望着谜样的少女出神,脚边的陀罗兀自转个不停。

从口音和习惯来看显然不是京都人,而且还受过一定的教育吧,还写得一手好字。

可能与关东某个武士世家的有关,但怎么也查不到她的来历。

她有意隐藏来历吗?是密探吗?但也没有与外界联系的迹象。

“可能是下等武士的女儿,后沦为妓女了到京都来,这很平常。”饭冢后来对桂小五郎说。

“我可以相信你的推测吗?”桂小五郎问。

“我看不会有错。”饭冢肯定地说。

种种迹象已经表明,组织里出了内奸。高杉晋作带信来说,除了内奸还要提防宫部。


---------------------------------------------------------------------

深夜的野外,几只昏黄的灯笼围着一具死尸。

“连骨都给劈断了?!”

“是示现流吗?”

“不,不是,”

这些人正是维持京都治安的新撰组,而死的那个正是他们派出执行这次任务的伙伴。

“实力不同,有天渊之别”,斋藤冷冷地望着死者。

“情报有错以致派他们前来,”冲田看着死者手里仍紧握的断剑,“其实应该由我来。”

“恐怕是。”斋藤冷冷地低着头仿佛已嗅到了那把斩人无形的血剑。

---------------------------------------------------------------------

“又有埋伏!而且这次是新撰组!”剑心和饭冢在竹林里急速穿行,方才的一场血战虽然仍以刽子手的胜利告

终,但却证明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奸细就在身边,不会有错了!

“啪涮, 啪涮” 微弱的水声在宁静的深夜分外响亮, 绯村一遍又一遍地将手浸入木盆中的清水里,

几滴血落入水盆里,脸上的伤口竟又裂开了。

“叩咚”门轻轻地打开了, 巴站在门边。

水声有一瞬间的静默 。

“请先抹去脸上的血吧。”巴走上前来,递上一条白毛巾。

“原来你还未睡呀,”剑心接过毛巾。

“看来分房睡也没帮助,你一外出我便睡不着。”

“别管我,去睡吧——”剑心执扭地说,语气里有一丝不快。

“我觉得,”巴看着剑心,“我会做一个有腥风血进一雨的梦。”

“所以——”欲言又止的巴终于没有说完,缓缓地走开了。

---------------------------------------------------------------------

新撰组屠杀志士的消息让小荻屋的人们开始不安。、

“其它藩也有许多志士为其所杀,现在是好机会吧!与其让别人血祭,倒不如反击把他们拿来血祭!”

“没错!”

“我们应该反击!”

“住口!”饭冢严厉地喝斥道,“组织里有奸细一事已不容置疑,你们试试轻举妄动,壬生狼一定

求之不得,现在唯有耐心等待。”

---------------------------------------------------------------------

巴抱着一束昌蒲花从户外进来:“花店老板娘说这是最后一束呀。”

“最的天气阴阴沉沉,买些昌蒲花也是好的。”老板娘咕哝着。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巴放好花束说。

“啊,那就把土豆去皮吧,拜托啦。”

“就这些吗。”巴勤快地说。

“你的香味跟昌蒲花很相近呢,昌蒲花的香味在雨中是最突出的,在阳光下却没此特点。”

---------------------------------------------------------------------

薄如细纱的云 , 在太阳的周围旋绕著 , 太阳也没有灼烧云彩的意思 , 出乎意外的温和。

就连乌鸦嘈杂的叫声 , 也有安详的气氛了。

巴轻轻踏上楼梯,拉开既是别人 ,又是自己房间的门 ,绯村的身影映入眼眸——

背靠著窗棂 , 半垂著头 , 长剑架在肩膀上 ,窗外是无垠的蓝天。

巴拿起臂弯中的紫色披肩, 静静地趋前 , 脚下碰到一样东西,却是一只打转的陀罗。

蹲下来巴仔细看着剑心的睡容——

轻合的双眼, 均匀而规律的呼吸 , 没有杀气 , 没有疯狂 , 只有宁静与安详,

此刻在她的眼前安睡着的,不是刽子手,只是一普通的元服前的少年。

“只是个小孩子呀,”巴怜惜地把披肩围在剑心身上。

“但是小孩子也能杀人呀——”巴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剑心左颊,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那道奇怪

的剑伤——

“卡!” 绯村的眼睛倏地睁开!巴吃了一惊 !那不是少年的眼神,是刽子手的眼神!

剑光急速爆裂 !

连惊讶的时间有没有 , 她的前襟已被紧紧抓住 , 寒光逼上她细白的颈子 ,

巴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看到了刽子手的神情,那种带给人死亡的恐惧。平静如巴 , 在拔刀斋的杀
气前 , 也不禁颤栗失色了。

“啊 ” 突然醒觉的剑心,抓着巴的手死命一推 ,把她推离了刀口,也带落了一地书本。

“对不起——”转眼间,剑心已恢复了平静,长剑入鞘,这才发现盖在身上的披肩——

“天气凉了,加上你又在睡在窗边。”巴静静地解释道。

“对不起——”剑心懊恼地低下头,开始捡散落在地上的书本。

“这些书你都看了吗?”巴环视了一下堆放在那里的书本,道。

“一本都没看过,原本就放在那里的。刽子手不需要学识。”剑心目无表情地说,语气却柔和了许多。

“你以后打算……继续一直杀人吗?”巴问道。

剑心自顾自地收拾着书,不答。

“找不到安全棲所的其实是你吧,”巴道,“不揽着佩刀便无法入睡。”

“我自小便一直那样子,”剑心从一本书下找到了陀罗,“我也亲眼看过有人被杀的情景。”

“于是,你今后也一直这种工作——”巴回过脸来,目光不知不觉中变得凌厉。

“我看不会持续那么久。”剑心笑了笑,将陀罗塞进衣袋里,“而且,你也无需担心我。”

“但是——”

“我是个唤来血雨腥风的刽子手,” 剑心将巴的披肩递过来,认真地看着巴,

“我不想你的东西再次沾上血腥味。”

“我多管闲事了,你的生活方式,看来我始终无法理解。”巴冷冷地看了一眼剑心,接过披肩走了出去。

“巴姑娘——”剑心在背后叫住了她,轻轻地说:“谢谢你 。”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2-17 18:23:28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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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29 23:52] 作者:


夜幕低垂,又是一个绯村不在旅馆里的夜晚。

纸门被拉开了 , 但进来的人并不是绯村。

“这麼晚了真失礼 , 可以稍微打扰一下吗 ? ” 桂小五郎对端坐的巴道 。

“疯狂的正义 ?” 巴反问道,显然她不明白桂小五郎开场白中的意思。

“这是我的导师吉田松阴的教诲,而绯村便是疯狂正义的先锋 , 承担了最苛酷的任务。”

“你要小孩子耍刀弄剑吗?”巴的话里竟带着一丝质问。

桂小五郎微微皱了下眉,对方的镇定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可比。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桂又开口:“我有个高杉的朋友,是个好人,但有时会透过疯狂来获取喜悦。
但那柄狂刀有一个抑制它的完美刀鞘,那就是一个叫鹈野的女人。”

停了一会儿,桂继续说,“你愿意当刀鞘吗?一柄名为绯村的刀的刀鞘?”

巴的脸上也禁不住露出惊讶之色,“为什么?”

“因为,” 桂认真地凝视着巴的眼睛,“我不想让绯村成为一柄狂刀。因为狂刀有时候会带来悲剧。
需要一个能抑制它的刀鞘。”

巴专注地听着,若有所思。

---------------------------------------------------------------------

维新志士在宫部和桂的带领下不断云集,并决定在纸园节当晚在池田屋聚会。

另一边,新撰组已获悉了这一机密情报,新撰组组长土方岁三决定将组织的前途赌在这次大规模的
屠杀行动中。

“那个刽子手会在集会的地方吗?”冲田总司自语道。

“很难说。”斋藤冷冷地道,“从事污秽工作的人通常都不会出席正式的集会。”

“但是如果遇上那家伙,会如何——”

---------------------------------------------------------------------

节日的京都街上,乔装的饭冢和剑心秘密接头。

“现在是纸园节,任何时候街上都挤满了人,正是闹事的好机会,根本无法提防呀。”

“宫部先生的指示吗?”

“是啊,他说如何你有心爱的女人,就叫她今晚前离开京都吧。”

“那就是之前所讲的大计吗?桂先生怎么说?”

“桂先生最近未露面,据传闻说,他好象和宫部先生决裂了。”

“决裂?”

“你怎么安置巴?”

“没想过,她又不是我的女人。”

“大家不是这么想啊!你不是放过她吗?你考虑清楚。”

……
---------------------------------------------------------------------
“走?为什么?”

“别多问,快走,你家乡在哪里?那就先回你娘家吧!”

剑心回到小荻屋的住处,听见隔壁房间传出窃窃私语。

“如何你有心爱的女人,就叫她今晚前离开京都吧” 想起饭冢的话。

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看见正在打扫的巴。

“我很快就打扫好”回头看一眼剑心,巴转过身继续打扫。

“总是麻烦你。”剑心说,浑然不觉自已投注于这个女子背影的目光竟是如此温柔、深情。

“这是老板娘的吩咐。”巴不动声色地解释。

“是吗。”剑心有一丝黯然。

“有什么事吗?”感觉到背后剑心的沉默,巴小心地问。

“没有。”

“不介意的话,你今晚可以陪我吗?”巴试探着说。

“——”剑心有些意外。

“我向老板娘请了假,我想到外面散散心,但是独个儿又觉得无聊。”

“是吗?”剑心看了看她。

------------------------------------------------------------------


夜里依旧热闹的京都街上 , 各式各样的花灯点亮了夜空 。

男女老幼穿著夏日的单衣 , 在街上或谈笑或赏灯。

一家临街的酒馆里,剑心和巴面对面坐着。

剑心端起酒喝了一口,“咦——”

“怎么了?”巴看见剑心露出惊奇的神色,不由得问。

“我很久未尝到真正的酒味了。”剑心说。

“一定是因为节日的关系吧。”巴为剑心斟酒。

“是吧。”剑心看着巴。

今晚巴仍是相遇那个雨夜的装束,白衣小袖,淡雅如花,令剑心的心情也渐渐沉醉。

------------------------------------------------------------------

而此时,新撰组根据密报,派出以冲田、斋藤为首的先锋组决定搜查河原町一带的旅馆。

“这次行动很重要,若放虎归山,下次就轮到我们有难,因此我们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反抗的格杀勿论!”

------------------------------------------------------------------

酒店里。

巴轻轻松端起酒一饮而尽,“我和你相反,我最近没有怎么喝酒了。”

“很难喝吗?”剑心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跟以前不同。”巴说,“我不想再借酒浇愁了,真奇怪。”

“借酒浇愁,是吗?”剑心拿起酒壶,为巴倒酒。

“后来,你的脸还有流血吗?”巴注视着为她倒酒的剑心,轻轻地问。

“我忘记了。”声音里还是不带一丝感情。

“那么伤口已经愈合了呢。”

“只是没有血水再渗出来罢了。”

“每当我看见你那伤疤,我便会想”,巴的脸上隐隐有一丝沉痛 ,“给你杀死的人死时会看见什么。”

“虽然你说,你们杀人是为了更多的人得到幸福——”

“你想说什么——”剑心轻轻打断巴。

“我不认为,”巴继续说,“世上真的有藉着杀人带来的幸福。”

“每天有不同的人因为不同的原因而死,”剑心平静地说,“我并非胡乱杀人。”

“换言之,你正在为别人计算,他们有多产生存价值吧。”巴又恢复了冷冷的语气,“而且你连那种工作

也交付给别人,自已只是言听计从。”

“若我详细了解要杀的人,我会犹豫”剑心并不想反驳巴,“我是为了改变现实,我有那个原因便够。”

宁静交谈未再继续下去——

饭冢不知怎么冲了进来,“快离开这里!桂先生有危险!”

剑心刷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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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宫部等维新激进派计划在京都放火,虽是针对幕府和新撰组,但势必牺牲无辜百姓。

为此,桂小五朗与其发生激烈争执,最终声明决裂。

但更不妙的是,此次集会被新撰组获悉了!新撰组全体出动,意在将维新志士一网打尽。

壬生狼终于嗅到了猎物的气味。

------------------------------------------------------------------

集会地点——河原町的池田屋。

“外面什么声音?”

“快吹熄灯!”

但是还来得及吗?

“哐——”门打开

骚动的黑暗中只听见一个清亮的少年声音,“我们是新撰组。”

一片剑光交错,黑暗中生与死的交战。

一个志士勉强杀开一条路从窗口逃逸,一个身影紧随其后跃出。

眼前一道炫目的白光,血喷射出来,

将死者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已的血溅在对方的脸上,

——嗜血的的壬生狼竟有一张如此清秀可爱的少年人的脸啊!

------------------------------------------------------------------

剑心赶到池田屋时,发现已是新撰组的天下,还有几个志士仍在顽强抵抗,但怎奈壬生狼人多势众。

守卫的新撰组发现了赶来的剑心,

“是他,一定是那家伙!”有人认出了剑心,顿时众人长剑出手。

“快走,循原路逃走”剑心将巴护在身后,就算对方人多势众,就算明知是一死,也要冲进去救出桂先

生,但不能连累巴!

但按住刀把的手被巴轻轻握住,“你知道刀是需要刀鞘的吗?”生死关头巴竟能如此镇定。

“你在说什么?” 剑心紧盯着对方的出手,他已经闻到了血的腥味。

“你要继续杀人到什么时候?我想亲眼看清楚!”

对方剑光一闪,剑心一把推开巴,长剑带风,冲进一片剑光中。

“别挡住,让开!”剑光过处,鲜血飞溅,巴看着眼前无人能敌的刽子手,不知是喜是悲。

------------------------------------------------------------------
血战中,斋藤挥剑打退了包围冲田的几个志士。

“桂在吗?不知道,那个刽子手也不在。”冲田说。

------------------------------------------------------------------

战斗已经结束了。新撰组清理现场,在死尸堆里翻找着桂小五郎。

潜在暗处的剑心正欲冲出去决一死战,一个人从后面拉住他持剑的手。

——是巴,她竟还未走!

巴对着剑心摇摇头,无声地哀求着,别去!别去送死!

“没有发现桂小五郎——”那边的人正在向头目们报告,“宫部切腹自尽了。”

“咦——”斋藤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我闻到了梅花的香味。”

“现在是夏天呀!”

“或许是提早开花吧。”
------------------------------------------------------------------
剑心和巴匆匆回到小荻屋,“桂先生来过吗?”剑心急切地问老板娘。

老板娘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行礼,“没有,我听说池田屋的事了,这里也不安全,快走吧!”

剑心和巴接过行礼,匆匆向门口走去。

“阿巴——”老板娘喊住她,“你记得吗?”

阿巴惊讶地回头。

“昌蒲花的香味是雨中是最突出的,即使在血雨腥风中也好。” 老板娘坚定肃然地说。

阿巴满怀敬意和感谢地鞠了一躬,匆匆离去。

------------------------------------------------------------------

废弃的农宅里,匆匆而来的剑心终于再次看到早已等在那里的桂小五郎。

“桂先生,幸好你平安!”剑心如弃重负。

“比死更糟呀!”桂竟意外地说了句丧气话。

“藩所也已被所司代的兵包围,”转眼,桂已恢复坚定之色,“不过,现在我们要逃离京都。 我会命人在大津准备房子,”桂看了一眼巴,“你们假扮夫妻去那里生活。要掩人耳目最好就是假扮夫妻了。饭冢会负责联络你,你暂时在那里等消息。别轻举妄动。”

桂匆匆说完便向外走去,“再会吧。”

“没问题吧,巴姑娘。”经过巴身边时,他说。

巴怔怔地看着桂的背影,听见剑心的声音:“我们起程去大津吧,以夫妻的身份。”

------------------------------------------------------------------

一个月后的七月十八日,发生禁门之变。

仅仅一日的战斗 , 长州军方面的牺牲者已高达四百 ; 对峙的幕府方面却折损不到六十人。

受战火牵连 , 京都民宅毁於祝融之灾 。

在这一夜 , 在浓烟里 ,在历史里留下无可磨灭的一段记忆 。

长州藩掌权势力逆转,保守派抬头,高杉晋作等要人重被投入牢狱,桂失踪。

------------------------------------------------------------------

桥上 , 西垂血红的夕阳 。

少年和少女的背影消失在远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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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治元年 * 夏末

剑心,十五岁; 巴,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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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客剑心追忆篇之三:宵里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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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29 23:55] 作者:


清晨。

山谷里回荡着大雁的鸣声。

被绿色包围的农舍前,一个红发少年正在砍柴。

手起刀落,柴身一分为二,

谁又想得到曾有多少人在这双砍柴的手下肠穿肚破、头断肢离。

木门开了,

“要你久等了”一个如山百合般清丽的女子从容走出来。

少年似乎从梦中醒来,怔了一会儿,道:“天气很好,柴身干燥很容易劈开。”

他的身边已推了一大堆砍好的柴。

少年站起来,稍稍整理一下衣服,略带笑意:“我们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他们的家。

-----------------------------------------------------

走过翠绿的树林,

走过崎岖的山道,

路过山岩上的神龛

路过了一片蔚蓝的海,

到了山外的一处集市。

少年认真地挑选着生活必需品,

丝毫未发现少女有些心不在焉,脸上仿佛一直带着一丝忧郁。

------------------------------------------------------------------------

宁静的深山夜晚。

农舍里亮着灯。

剑心和巴坐在饭桌边吃着他们的晚饭。

晚饭很简单。

“对不起,没有伴菜的萝卜。”巴小声地说。

“不要紧。”剑心

“但是,你看来不高兴呢。”巴继续说。

剑心不语。

在这里躲了一阵子,带来的钱快用完了吧。要考虑一下生计了呀。

----------------------------------------------------------------------------

晚上,巴边收拾着。

剑心靠在墙边,边玩着陀罗边思忖着什么。

“我们不如耕种吧,”剑心说,“虽然不知道是否适合种萝卜,但我看能种出一点东西来,

小时候我经常帮家人耕种。应该没问题吧。”

“是吗。”巴望着剑心。

-----------------------------------------------------------------------------

夜深了。

农舍里还亮着灯光。

巴依然写着她的日记,另一边,剑心抱着剑倚墙睡着了。

巴写着写着,拿出镜子——里面是一张少女忧郁的脸。

对着镜子,手指在左颊划着。

---------------------------------------------------------------------------

窗外,清冷的明月将身影投在宁静的湖心,

湖水真的读懂明月的心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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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剑心和巴在门前新开辟的田里劳作着。

“哟,你们很努力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药师打扮的饭冢缓缓走来。

农舍里,巴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奉茶。

“咦”,饭冢说:“你们眼真正的夫妇简直无分别呀。”

“我去种剩下的苗。”巴向门外走去,显然有些不快。

“咦,我说错什么吗?”饭冢道。

“没有,另外……”

“情况不妙,”饭冢切回正题,“马关战争后,开始肃清俗论派——”

“肃清——”剑心不解。

“藩内的保守派为了讨好幕府,于是陆续逼俗论派切腹自尽。现在荻那里每一日都有人切腹而死,惨不忍睹。”饭冢说着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在田里耕种的巴,“但因此才避过幕府讨伐长州一动。不过,保守和俗论两派都已经大伤元气,高杉先生正在积极准备,时机一到奇兵队就会行动。荻不久或许会爆发内战。”

“桂先生呢﹖”绯村问道 。

“还是没有 。至今还未取得联系吧。 自那次以後 ,便完全不知道他的行踪 。”饭冢脸上有一种看透乱世的漠然:“池田屋事件中 ,只有他一人安然逃过大难,有一部份人暗地里说他贪生怕死——”

“不会的——” 绯村脑海中浮现桂小五郎踏上逃亡之旅的身影 , 那时藏在草衣下的 ,不只是一个维新志士、 一个通辑犯的残躯 ,还有他的剑和坚决不移的信念 。

“总之,我们仍然只好等,”饭冢说着拿出一包钱来扔给剑心,“这些钱拿去用,是片贝先生给你的,还有我的行礼留在这里,你用来制草药拿去卖。 ”

“草药?”剑心有些茫然。

“只要你有正当的职业,就没有人怀疑你们的来历了。”

剑心将饭冢送到门口时,饭冢又关照道:“虽然从这里走一日便能去到京都,但现在千万别接近那里。那里不只新撰组,连京都巡逻队都疯狂捕杀维新志士,你刽子手拔刀斋一个人,远比死去的志士重要啊。”

走前他又对巴道,“那么再见了,巴姑娘,你从今日起是药师的妻子了。”

--------------------------------------------------------------------------

又一个宁静的夜晚。

虽是夜里,仍看得见新种的田里一片生机的绿色。稻虫在田里欢快地鸣叫着。

农舍里。

剑心在磨着饭冢带来的药材。

巴坐在窗边安静地插着一束淡紫的花。

不知什么时候,剑心走到窗口,看着月色,“我这数年都没有欣赏农历十五晚的景色了。”

“我傍晚欣赏过秋天的茜草,”巴说着。

金黄的夕阳下,一只疲惫的飞蛾在柔软的茜草上作短暂的停憩。

“今后会怎样呢?能在这里生活到什么时候?”

“我看暂时不会离开这里,除此之外——”剑心说着又回去继续磨药材。

-------------------------------------------------------------------------
第二天一早。

巴对着镜子扎好了头发,站起来匆匆向外走去。

在门口时,她停住了,从怀里摸出一直不离身的佩剑。

已是樱花季节,浮在水面的落樱随着河水漂流着,时间也就这样流逝了。

“我想在日落前回来,还没好吗?”屋外响起剑心的声音。

“是,马上来”。巴应了一声音,将佩剑放进抽屉。

-------------------------------------------------------------------------

那天的集市上,药师剑心卖着药材,他的妻子巴则站在一边。

-------------------------------------------------------------------------

黄昏,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扮作夫妇原来真的不会惹人怀疑”,剑心说。

“是,而且,草药比想象中卖得多。”巴颇有些欢喜地说。

林子那边,夕阳已快落下了。

“你那柄小刀留在屋里吧?”剑心突然说。

“是,我没有带出来,”巴轻声地说:“因为......我现在是药师的妻子。”

夕阳的余辉浸染了平静的湖面,一只晚归的鱼鹰“呀”地一声飞向暮色中的小巢。

剑心的眼里升起一股暖意:“凉起来了,走快一点吧。”

---------------------------------------------------------------------------

晚上。

剑心喝着酒,赞道,“真好喝!”

“是吗?”巴也端起喝了一口。

“很久没偿过这种味道了”剑心又说。

“是呢”巴说。突然露出难抑的伤心之色。

“怎么了?”剑心担心地问。

“不......没事”巴别开头不看剑心的眼神,拿起酒壶为剑心倒酒,“请”。

-------------------------------------------------------------------------

又一个平静如水的夜晚。

巴仍在烛光下写着日记。

一阵秋夜的凉风吹过,巴拿起烛火走到熟睡的剑心跟前。

拉过被子小心地盖在他身上,又脱下身上披的外衣轻轻地围在他肩上。

剑心仍抱剑熟睡着,并没有惊醒。

从什么时候起,刽子手竟能如此安心地熟睡了呢?

-------------------------------------------------------------------------

饭冢在一个雨天再次到访。

“不过,耐心一点吧,”饭冢在说了一些现在不易轻举妄动后说:“还是,你已经厌倦沉闷的卖药生活?”

“没那回事啊,”剑心说:“我本来就不喜欢杀人,而且这里的生活不但不沉闷,还令我陆续领悟出很多道理。”

饭冢注意到剑心的眼神清澈平和,已没有了刽子手的冰凉和迷茫。

“那就好。但是,你记紧别让身手迟钝起来。”临走时,饭冢对剑心说。

----------------------------------------------------------------------------

晚上,大雨如注。

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巴终于起来,点起烛光。

摸着身上的佩剑,巴心乱如麻。

半梦半醒间,仿佛又做了那个鲜血淋漓的梦。

----------------------------------------------------------------------------

第二天,大雨仍未停止。

“怎么会?好不容易......”巴心疼地抚摸着被雨打坏的幼苗。

剑心撑着伞在边上宽慰道,“是不停下雨的关系,你放心,有一半会没事吧,这很平常。”

“但是......但是!”巴忧郁地自语着。

这是两人一起种植的呀。对巴来说,一定是一种希望的向征吧。
----------------------------------------------------------------------------

晚上。

“你还没问我呢”巴背对着剑心幽幽地说。

剑心奇怪道,“哦?”

巴说:“我的来历,你从来不过问”

剑心道,“我觉得......我对不起你的父亲。为了隐藏身份也好,我们始终都是扮作夫妇一起生活,所以即使我问过你的来历,我也没资格说三道四。”

巴,“你......”

剑心想说什么,但巴打断道,“不,没事了。”

------------------------------------------------------------------------------

深夜,巴在灯光下,翻起了日记。

记忆又再回来了——

“阿巴,对方的父母,希望你收了它留作纪念。”

“要你专程送来,对不起。”

“他说自己身为下级武士之子,无法使阿巴幸福。于是去了京都。”

“虽然他胸怀大志,但不用加入京都巡逻队嘛,否则不会弄成这样子啊!”

“不可那样说啊!”

“你们稍为体谅一下阿巴的心情!”

“姐姐!发生什么事?”

“你答我啊!”

“姐姐!发生什么事啊!?”

“姐姐......姐姐......”

谁说时间可以减轻痛苦,一切就好象发生在昨天。

可是,可是——

“杀人时候以外的你......太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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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客剑心追忆篇之三:宵里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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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29 23:56] 作者:


密林的一间破旧木屋 。

一个人从破门的裂隙间窥视着木屋的情状 。

门内 ,只见饭冢在坐席上 ,阴沉地说著:“桂虽然逃走了 ,但拔刀斋那边仍在掌握之中 。
这五个月来,他的眼神完全变了,你们的训练真了不起呀!现在可是杀他的大好时机啊 ﹗”

“是饭冢﹗ 这家伙是内奸﹗”屋外的人听得冷汗直冒,正要返身离去,突然一支不知从何而
来的手抓住了他的头颅 。

“是片贝!” 屋内传出饭冢阴险的声音。

“喂,阿缘,要你久等了!雨停后就由你出场了。”

从木柱后走出一个阴骘的少年。

--------------------------------------------------------------------

“姐姐!”

在溪边洗衣的巴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了弟弟——雪代缘。
--------------------------------------------------------------------

“他是我弟弟,阿缘。”农舍里,巴把弟弟介绍给剑心。

“弟弟?”剑心有些意外,他从未听巴说起过家事。

“是,我有时会写信给他。”巴说了句谎话, “但想不到他会来看我。”

缘用憎恨的目光看着对面的这个男人。

感受到他敌视的目光,剑心站起来,“你们有很多事想谈吧,我去田里看看。”

现然房里只留下姐弟俩。

“你突然走来吓了我一跳。父亲好吗?”

“不好吧。”

“你什么时候离开江户的?”

“半年前。姐姐你走后,我便马上跟来了。”

“阿缘,你如今住在哪里?而且,你为何知道我在这里?”

“我知道啊”,缘稚气的脸上露出成年人的阴沉,“因为我负责联络工作。”

巴惊得手中的笔落了下来。

“时机成熟了,大家决定了,你该高兴了,姐姐!终于可以向那刽子手执行天诛了!”

“那是姐姐你的心愿吧!”少年的脸上露出疯狂的喜悦之色。

巴怔怔地看着弟弟。

“所以你才离家出走的吧!在这种荒凉的地方,跟那种家伙一起——”

巴紧紧地抱住弟弟,“你马上给我独个儿回去江户。”

缘吃惊地抬起眼望着姐姐,“什么?你说什么,姐姐?”

“你是雪代家的长子吧?你不可插手这种事啊!”

“其它的事我才不管,我想帮你!所以——”缘激动地感叫起来。

“回去,阿缘!”巴坚决地说,她决定对弟弟说实话了。

“你发生了什么呀——”缘不敢相信姐姐的话,眼泪地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突然,他疯狂地挣脱开巴的怀抱,

“你为何要维护那种家伙啊!那家伙是你的敌人吧!他夺走了你的幸福!你和他该有深仇大恨吧!”

巴垂下头,无语。

-----------------------------------------------------------------

巴将缘送到门口,将伞交给弟弟:“你把它交给父亲,叫他把它当成我吧。知道吗?”

“姐姐,我已经把行动地点千诉你,”缘转过头恨恨地看着正在田里忙碌的剑心:

“只要这家伙消失的话姐姐就会回到我身边了!”他想。

-----------------------------------------------------------------

“还来得及过冬”,剑心又从田里拔出一个萝卜,拍干净上面的土。

“是”巴站在一边看着。

“当时不过灵机一动,我都没信心会有收获,但结果种出来很多啊。”剑心高兴地说。

-----------------------------------------------------------------

农舍仓库里,已堆满了过冬的东西。

这天晚上,吃着自己种的菜,剑心似乎很高兴。

“嗯——”剑心发现巴只是盯着自己看。

“没什么,因为看来你吃得很有滋味呢!”巴望着剑心,:“如果我们是真夫妇,你每天都
会过着这种生活吧,下田耕种,吃田里的收成。”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儿。

“来到这里后我有一种想法,”剑心缓缓地说,“我学飞天御剑流,是为了保护弱小的百姓,
是为了尽量使天下人得到幸福,我一直仗剑希望建立新时代,但我根本不知道我是多么的自负,其实我充其量只能维持这样子的生活。我觉得我一直以来,根本不懂得幸福是什么一回事,到了现在我终于——”

剑心再次看着巴,“和你在一起生活令我清楚明白到,我一直以来为了什么而挥剑?我今后也继续挥剑吗?你把那些问题的答案告诉我了。”

“我的娘家在江户,”巴说,“父亲是下等武士,他为人慈爱,文武双全,母亲体弱多病。
她产下阿缘后不久就去世了。所以对缘来说,我既是姐姐,也是母亲,他是个可爱的弟弟。
我们的家境算不上富裕,便总算不愁衣食。而我,……早已决定我出嫁的对象”

说到这里,巴低下了头;而剑心一脸惊愕。

“对方也是下等武士的儿子,我们自小青梅竹马,当那头婚事决定后,本应如期举行。但是,
他在婚礼前去了动荡的京都——”巴紧抓着和服下摆的手轻轻颤抖着,“从此一去不返。
听到他死讯后,我坐立不安,并马上来京都,后来……我遇上你,那一晚,对不起,”

巴喃喃地说:“对不起……我对你说谎了……”

-------------------------------------------------------------

初冬的一间茅屋前,饭冢和缘坐着。

“阿缘,到了明天,你便能和姐姐一起回江户了。”

“只要那家伙,只要拔刀斋消失的话,姐姐便会回来。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跟着一切便结束了。到时任务就正式完成,你和我都一样。”

-------------------------------------------------------------

冬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了。

周围的境物已成一片白色,地上已开始有一层积雪。

剑心和巴卖完药走在回家的路上。

“快到了”剑心说。

“是。”巴跟在后面。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次,下次要待雪融后才能再去卖药了。”剑心计划着:“但先要这种
生活能持续到来年。”

巴想着剑心的话,心里一痛,脚下一个踉跄,绊倒在地上。

“不走快点会着凉,”剑心伸出手给巴。

雪越下越大了,剑心坚定而温柔地看着巴;“我——会——保护你。”

白茫茫的原野上,一只白雁抖落一身的积雪振翅飞起来,仿佛想冲破漫天的风雪。


----------------------------------------------------------------

[ 他在我不认识的地方无辜死去,我的幸福也随他一同消失。

我决是无法抓紧眼前的幸福,但是,那是我自己的错。

只怪我不懂令他体会我的感受。当时如果我有勇气…

我愈想就愈觉得如果不找人报复,我会发疯。

结果我投身参与暗杀你的计划。

我那样子,你竟然说会保护我…

-----------巴的日记]


温暖的炉火下,巴停下笔。

凝视着剑心清秀而温柔的脸,

忍不住轻轻触摸着那个伤痕,

再也不想忍耐了,

投入自己所爱的人的怀抱,

原来爱是那么的实在、温暖。

一个平凡的飘雪的冬夜,

一间简陋的山村农舍,

曾经狐独无依、曾经迷茫失落的两颗心紧紧依偎在一起。

“他和父亲一样文武全才、最大优点就是勤奋努力,正因为那样,我一直很喜欢他。 当他也选择了我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但是我明明很高兴,却偏偏只懂瞪着眼睛木无表情。 或许就是这原因,我无法令他体会,我的心里有多幸福,我或许根本没有资格获得幸福。”

“初次相遇时你对我说,你能唤来腥风血雨呢。 你也说过,你不认为有借杀人得来的幸福吧。你说的话是对的。”剑心拥着巴,“但是,我今后也会杀人吧,直至新时代来临为止,但是,到时我会寻找不用杀人也能保护别人的途径。我会一面维持着眼前每个人的幸福,一面替自己赎罪。有你在我身边,我能抛下刀剑。”

“阿巴,”剑心认真地说;“我会使你得到幸福。”

“是。”巴笑了,轻轻地倚在爱人肩头,她相信剑心一定能做得到。

------------------------------------------------------------------------

合上日记本,巴轻轻地拭了些香水,屋子里顿时弥散开淡淡的白梅香。

走到门口,温柔地望着仍在熟睡中的剑心,

“就个人曾经夺去我的幸福,而他亦使我再次得到幸福。”

“再见,我第二个至爱的人。”巴站在门口,轻轻地关上了门。

--------------------------------------------------------------------------

天亮了。

“阿巴——阿巴——”剑心惊慌地寻找着。

门开了,不是巴,却是饭冢。

“查到谁是内奸了,”饭冢一脸阴沉地说:“是阿巴!”

“什么——”剑心惊愕地瞪大了眼。

“她和同党在对面山的森林里,解决他们吧!”

“不可能!”剑心自言自语着。

“我有证据。”饭冢说,“她的日记。”

“日记?”剑心连忙到屋里找到那本日记。

饭冢平静地说下去,

“那个划伤你面颊的男人,就是巴的未婚夫——” 饭冢的声音。

“他在婚礼前去了动荡的京都,从些一去不回——”巴的声音。

血滴落在日记上,左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日记掉落在地上。

血流在地上。

人仿佛成了一个雕像。

暮 的 田 园 走 过 , 冬 日 的 景 物 在 斜 阳 下 总 有 股 萧 条, 不 太 浓 密 的 矮 树 和 草 丛 , 让 冬 霜 和 夕 阳 染 上 了 淡 褐 的颜 色 。 独 自 穿 过 村 庄 , 再 过 不 远 便 是 家 了 。 对 , 不 远 ,便 是 家 了 。
绯 村 笑 了 , 因 为 ﹕ 「这 五 个 月 来 , 在 这 田 园 与 你 共 渡的 生 活 , 已 把 答 案 清 楚 地 告 诉 我 。 」
小 巧 而 略 为 苍 白 的 嘴 唇 , 依 然 不 涉 露 半 丝 喜 悦 或 哀 愁, 夕 阳 再 次 为 巴 的 双 颊 涂 上 酡 红, 借 来 了 彷 如 羞 涩 的 情怀 。
「 虽 然 知 道 , 战 斗 的 日 子 早 晚 也 會 再 次 来 临 。 但 至 少, 能 这 样 地 迎 接 新 年 。 」 绯 村 如 是 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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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29 23:59] 作者:


带着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巴失推开了一所破庙的门 。

那里一个老人已在等候多时了.

---------------------------------------------------------------

剑心一手拿着巴的披肩,亦步亦趋地走在冰冻、坚硬的山路上。

左颊一直在流血, 可他混然不觉。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路。

眼前晃动着的是那个被杀的人,

“我现在……还不想死……”

“死心吧——”

利剑穿过颈骨时发出“喀”地脆响。

血……血……血……

竟那么残忍地杀了巴所爱的人,夺走了巴的幸福,

那个人——是我!

失魂落魄的剑心象是一具人偶,僵硬地向前向前,不觉间的披肩松手落到地上。

又走了两步,剑心才发觉到了,回过头来去捡,

突然,巴的披肩化作了倒在血泊中的清里。

剑心吃惊地瞪着眼,再定睛一看,这才过去捡起披肩,继续向前。

---------------------------------------------------------------

剑心的屋子里,饭冢悠闲地抽着烟,“好了,些地不宜久留,还是快离开吧。”

走到门口时,他冷笑一声:“再见了,绯村!”

---------------------------------------------------------------

雪地上剑心循着巴的脚印走着。

突然,一堆白雪压弯树枝落了下来,剑心听到响动,“唰”地拔剑斩去。

他不可置信地发现自已的剑竟落空了!

“能在这里生活到什么时候?”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剑心目光呆滞地看了看自己的剑,继续往前去。

---------------------------------------------------------------

“为何把缘也牵涉事内 ?”巴质问到。

“是京都的幕府中人看到这小子到处打听你的消息 ,便把他带到这儿 。他加入的经过和你完全一样。”老人毫无表情地说。

“其他人呢?”巴警觉到只有老人一个在。

“他们分散在山里埋伏那这家伙。” 老人不动声色地说。

“不听我的报告就去了?”巴有些慌张。

“报告?”老人冷笑道:“是有关他的弱点吗?不用了!”

“那么,为什么派我去那里?”巴仿佛在自语,但心里隐隐已明白了那个令人震惊的答案。

“不错,无论他是多冷酷的刽子手,世上没能一个男人不会动情!”老人冷冷地说:

“他现在最大的弱点——就是你!他正前来这里,当然是为了见你。知道心爱的女人内奸之后,他想必会心乱如麻吧。现在的他应该无法发挥本来实力啊。这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你明白吗?”

“原来你一开始就有那打算!打算利用我——”巴又惊又怒,手缓缓伸向那把贴身的佩剑。

“结果——竟是我把他逼入了绝境”匕首无声地滑出刀鞘:“那麼 ,至少把他的敌人减少一个
也好——”

“蓬” 老人海碗大的拳头一下击中巴 ,夺过了匕首 。

睨视著地上痛得不能作声的巴 ,不屑地道:“原来你爱上了他!女人这动物真麻烦啊!但是那也难怪,人的感情很容易起变化,变化越是剧烈,人就越是无法自已。爱与恨的差别可能比一张纸还薄呀! 那是人与生俱来的孽!无论他这个刽子手多无情,在女人面前他如同婴儿。”

地上的巴缓缓挣扎起来,“你一开始就处心积虑呀。”

突然老人发现了什么,一把捏开巴的嘴——原来巴想咬舌自尽。

“别乱动!你死了也无补于事了!”

-------------------------------------------------------------------------------------

快速地移动,人影挟着风声瞬间出现在面前!

剑心本能地拔剑,

“叮”两把剑交错在一起,来人得意地笑了,刽子手的剑果然慢了许多!

那人跳开去,快速举起左手,而用右手按动左手机关 ,一丝金属的冷光从袖口射出——

失神的剑心来不及闪避,深深插入其右肩 ,血花顿时四溅 。

剑心眼前一花,脚下不稳,跪在地上,那忍者也转眼消失不见。

剑心忍着痛用左手旋转著插入肩膀的袖箭,硬生生拔出,扔在雪地里。

“嗖——”背后响起锐器破空声,剑心拔刀反手一挥,打落暗器。

这时人影也已扑到面前,两剑再次交错!

那个妨者的刀真直举向空中,他惊愕地看到——

剑心的剑向上斜刺入他的腹部,血正丝丝向外流着。

剑心面无表情地将长剑缓缓抽出,有如解开一只注满的气球,随着缓缓抽出的刀锋,血射了出来!

那人又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叭”地倒下。

垂死的人的却不屈不挠地伸向雪地的一块突起,奋力一拉!

“蓬!”一声巨响,积雪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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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里,老人听见声音,放开了巴:“你想死就随你,但是你不会忘记了事情的起因吧?清里为何要死?对你来说清里是什么?不是无可替代的人吗?至少对清里来说,你是无可替代的人吧。否则对剑术没信心的他,也不会前往动荡的京都。他不惜豁出自己的生命,也想使你得过幸福吧。”

“那么……他……他只须留在我身边……我已满足”巴啜泣着。

“那是男人的孽!为了使女人得到幸福,男人一定要保有卫国,保护这德川的天下,国亡家亡。如果有人想颠覆幕府,无论颠覆的芽多么柔嫩,我们出会不择手段把其拔掉!那种谨慎的做法,就是德川三百年太平盛世的因由!而那个任务也一直由我们执行!那就是我们的孽,我们也在维护天下百姓的幸福的,不惜豁出生命。我们全是一群罪孽深重的人!”

“这就是我们的宿命!”老人决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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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之森。

空中还弥漫着爆炸后的余烟。

雪地上,剑心大口喘着气继续向前走着。血从他的双耳流了下来,刚才的那场爆炸使他失去了听觉。

一个抡巨斧的忍者冲上前来,

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剑心眼见着利斧向自己胸前砍来,举剑招架!

无奈力量悬殊太大,剑心人被震飞,向后直撞到一棵粗大的树干上。

未等剑心回过神,一只巨大的铁手从树上迅雷不及掩耳地伸下来!

尖利的铁抓已深深刺入剑心的右肩,剑心用力一挣,竟被撕去一片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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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里,老人对着门驻立着。

“为了德川,为了保护天下百姓,我们要打倒那家伙!你爱上他也是罪孽使然。世上无人不犯错。记起清里,记起你无可替代的男人清里。”

巴跪在地上,意识陷入一片混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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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之森。

剑心捂着伤痛的右肩,大口喘着气。

“阿……巴……”轻声唤着,眼前却晃动着扑面而来的利斧。

本能地后退——

“唰”背后一阵冰凉的刺痛,那只铁爪又在剑心的后背留下了五道血痕。

“阿……巴……”腹背受敌的剑心向前踉跄几步,跪在地上。

就在前后包夹的两人决定给他最后一击时,

剑心站了起来!

如此近的距离,长柄的利斧已没有他的剑快!

身体微偏,闪过背后的铁爪,双剑齐出————

左手反手剑刺穿那只铁爪,右手剑刺穿使斧者的咽喉!

撤剑!两条身影轰然倒地。

使斧者拼命地扭动着身躯,完全最后的使命。

轰!第二次爆炸,但剑心已听不见声音了,只见一片刺目的光芒,而后滚滚白雪竟变成团团绯红——

“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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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第二次爆炸,老人知道另外两人也已殉职,脸下露出一丝悲痛:

“设下陷井要付出进一步的牺牲,这也是我意料中的。我一定会解决那家伙。清里的死,还有我众多为幕府而死的部下,只有那样做才能令他们的死有价值!而你就用自己的双眼看到最后吧!清里为了维护你的幸福而死,那是你对他最低限度的吊唁吧!”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留下巴独自在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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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3-12-17
浪客剑心追忆篇之四:十字伤(下)
浪客剑心追忆篇之四:十字伤(下)
出处:PConline
责任编辑:cartoon

[02-5-29 23:59] 作者:


剑心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风雪中树林的尽头。

逅着右肩的伤口,剑心一步一步地走着,鲜血从左眼流出来,原来第二次的爆炸已弄伤了他的左眼!

走着,走着,无力地倒在雪地上——

已经很累了……

睡一会吧……

可是……巴……

剑心抓住插在雪地晨的剑身,努力站了起来,他站的地方已被血染红了。

眼前出现了一片黑暗。

血红的石榴花片片飞舞着。死尸遍野。一座座墓碑连接成一条长长的路伸向远方——

这是地狱吗?我走在死亡之路上了吗?

剑心拄着剑艰难地走着、走着。

——“老板娘,拜托你准备一间房。”

“帮长州藩做事真是忙碌啊!她是你这刽子手的女人吗?”

“没想过,她又不是我的女人。”

“大家不是那么想啊。你曾经放过她吧。”

“桂先生,幸好你平安啊!”

“比死更糟啊,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

——巴,你真的是奸细吗?我要亲自问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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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越来越大了。

狂风夹着暴雪吹进破庙,巴象是感到了什么,走到门口。

树林尽头,出现了剑心的身影——

疲惫地拄着剑在雪地里大口大口地喘着。

巴看着满身伤痕的剑心,心里一阵刺痛。

“看你这个样子,表明你来到这里已是精疲力尽了吧,”老人说,“是拔刀斋也好,没有要维护的东西,战斗会很吃力。你一开始就根本没有要维护的东西。和我们不同。我们奉幕府之命要消灭你们,同时我要为众多部下报仇雪恨!那是保护不了他们的我唯一能作出的补偿!”

说完,老人冲向剑心。

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清的剑心只有凭着本能全力使出拔刀术,

集中全力的一击,强有力的剑光划出半圆,但是出招的时间显然是错了!

剑光过后才到面前的老人右臂一振,雷霆万钧的上臂狠狠地已击中拔刀斋下颔 。

“呃——” 剑心抑面一口鲜血喷出来,颈骨已因刚才一击而微裂 。

但剑心竭力控制住后倒的身体,晃了几下,对着老人方才袭来的方向连砍数招,

可失明的眼睛又怎么能看得到老人已转过了方向。一手挡住剑,一手又狠狠击中剑心,这一拳的力道竟将他震得在空中翻了数翻才重重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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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内,巴缩在门边,双手捂着耳朵,不忍再听屋外的打斗声。

仿佛间,她看到了清里。

满身血污的清里捧着朵鲜红的石榴花对她说:“阿巴,我会让你幸福……”

可转眼,清里又消失了,只留下一朵石榴花,狐怜怜地躺在破庙的地上。

巴的视线再次转向屋外——

剑心已无力招架了,雪地上殷红片片,有如盛开了朵朵石榴花。

一个背摔之后,剑心倒在地上不动了。

“终于不行了”,老人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决定以此了结拔刀斋的生命。

这时,拔刀斋夹著急促喘息的语音传来。他正从地上缓缓撑起 。

剑心发出了一声长啸——

脑海里掠过巴、清里、山中的小屋、那个冬雪的夜晚……

“ 为了新时代,我一直仗剑杀人。

但是你因此而失去幸福,夺去你最重要的人,我浑然不知,还对你……

我根本没资格保护你!

仅管如此,让我来保护你吧!

巴,你要在新时代生活 ,而且幸福…… ”

奋起馀力,剑心闭上眼睛,举起长剑,向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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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雪声、打斗声,一切都寂静下来了。

只有巴轻柔的声音

“草药比想象中卖得多”

“看来你吃得很滋味呢”

“但是,你看来不高兴”

“我傍晚欣赏过秋天的茜草”

一只温柔的的轻轻抚着剑心的受伤的左眼,一会儿却又松开了。

剑心回头看着,

却只见残阳如血,十字上挂着巴的披肩。

“阿巴,我会保护你。”剑心喃喃地说。

——最后的一击,鲜血在空中划成的长弧 。

湿热的液体喷到剑心的脸上,是血。

剑心的视觉在这时竟奇迹般地恢复了。

但是他看见的却是——

不知何时,巴挡在老人和绯村之间 ,原本砍向他的剑被她用力托起, 而剑心的剑同时劈中了两个身体。

阿巴——

剑心的长啸回荡在空旷的山谷。

怀中的巴白色的和服上鲜血尽染,气若游丝。

“阿……阿巴……”分不清血或泪不断从他的颊上流下 。

巴张口,呼息还是温暖的,但已无声。

缓缓伸出握着小刀的手,越过剑心额前的发,贴近他的脸庞 。

轻轻的,轻轻的,在他左颊划下另一道伤口。

血滴落在巴的脸上。

“对...不...起...夫...君...”巴用力说出最后一句,两行清泪从眼角滑下,握刀的手松开了。

漫天风雪中,地上的血凝结了,脸上伤痕的血凝结了,但从眼中倾出的泪,却不为所止,

与飘雪一起降下,降下到拥著最爱的一双臂膀,降下到为所爱而牺牲的一张安详的脸上...  


---------------------------------------------------------------------

“阿巴,失去你后,我觉得我终于体会到你的悲痛了,你一直忍受着这样的悲痛吧。

“你很痛苦吧,你憎恨我吧。但是你保护了我,并宽恕罪孽深重的我。从此你不用再忍受悲痛了吧,不用再伤心了吧。我一定要背负这种悲痛活下去。寻找补偿的方法,为求报答保护我而死的人,以及向给我杀死的人致歉。虽然痛苦,但我看我能承受得了。只要我还记得,你让我体会过人的温暖,我看我能承受得了。”

“虽然我一定要跟你分别,但现在...只上现在,让我在你身边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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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街巷里,一个剑客正在漫步著。

“好了,还是在事情未败露前离开吧,”饭冢思忖着。

但路口一拿著已出鞘的剑的青年剑客挡住了他的去路。

饭冢:「这次看来我要被人验尸了呀!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无论输赢,我都只好继

续下注呀!来吧!”

饭冢的剑出鞘了一半,只见青年剑客冷然一笑,便已用带著火炎的剑,把饭冢分开两半!

饭冢垂死的手紧紧抓住一个纸包,纸破了,掉出几块金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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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发生的事,我大致上知道了。”进门说话的,正是桂小五郎。

“内奸已被处决,我物色到一个高手,今后的暗杀工作就交由他办。 ”桂说,“但我还要你进一步挥剑助力我完成大业。幕府那边的新撰组已经开始大举搜捕志士,如果无人仗剑保护志士,志士一定会灭绝。”

“是吗?”

“我曾经拜托巴一件事,”桂说,“我曾经巴当你这柄刀的刀鞘。”

“刀鞘?”

“不错,她现在仍继续是这把刀的刀鞘。”

“桂先生,现在我能做的只有继续挥剑,由于阿巴也希望我那么做,所以她才舍身保护我。但是,新时代来临后——”

“你要封刀吗?”

“不知道,但我不会再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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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走在回程的路上,想起晋作的话:那将毁了这小子的一生...

“是我错了,飞天之剑应不是用在破坏旧时代,应用於守护新时代之上...)

对不起,绯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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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再见,我去了。”剑心重又握住了长剑。

身后,他和巴的茅屋在烈火中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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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夜巷、诚字旗。

“在那里!追!不可以让那些志士逃走!”

“...退开,想活命的退开,否则...”

“红...红发的,左颊有十字伤!!...刽子手拔刀斋──!!”

“你就在刽子手?”

“冲田组长!”

“叮”最快的两柄剑交织在一起,擦出一串火花,对视着,分开。

冲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冲田老弟,你退开。”

“斋藤兄——”

“我对血的气味很敏感,你如今有病在身,杀不了他的。”

牙突和飞天剑终于第一次交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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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末,

动乱期京都,

有一被称为「刽子手拔刀斋」的志士...

在动乱中杀人无数,

参其血刃开创了明治时代,

但他随着动乱的结束而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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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心太”

“太柔弱,不适合当剑客的名字,你从今天开始就叫剑心吧。”

“剑……心……”




浪客剑心追忆篇(完)


纵情山水 神游太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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