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绍峰
股指期货何时推出,正大考着管理层的智慧。
2006年9月8日,中国金融期货交易所(“中金所”)成立之日,上证指数收盘1667.98点;76个交易日后的2007年1月4日,上证指数最高创下了2847.61点的历史新高。为了积蓄做空动能,机构在不到4个月的时间里,让上证指数狂涨了1179.63点,涨幅高达70.7%。
由超级大盘股拉动的70.7%的指数涨幅,对行将推出的股指期货并非幸事。股指期货是现货的对冲避险工具,当现货市场“危”如累卵时,股指期货的推出,毫无疑问将成为现货市场崩塌的导火索。而70.7%的指数涨幅,恰恰是机构觊觎做空暴利,通过“挟持”超级大盘股,变相“挟持”股指期货的结果。被“挟持”了的股指期货,推出时机的选择已变得艰难。
一方面,当前现货市场已积蓄了巨大的做空动能,股指期货的推出将会使可能变成现实。而“可能变成现实”的过程,不仅会给现货市场带来巨大震荡,容易酿造金融风险,引发社会不稳定,也会使股指期货从一问世起,就背负着投机的恶名,不利于股指期货的健康发展以及对定价权的争夺。
当前市场的做空动能,主要蓄积在两个方面,一是以工商银行、中国银行、中国石化等为主的超级大盘股,其集体大幅飚升后蓄积的做空动能。以工商银行为例,自2006年10月27日上市以来,到2007年1月4日创下6.79元最高点,短短两个月时间,股价翻番,市净率超过4倍,市盈率也超过了40倍,远高于国际大银行股价2倍市净率、20倍市盈率的常态。尽管从中长期来看,工行的股价仍有不错的上升空间,但短期的大幅上涨,无疑在透支未来业绩的同时,也积累了巨大调整压力。而这个调整压力,正是机构为了攫取股指期货暴利,人为操纵的结果。这样的情况也同样发生在其他几只超级大盘股身上。由于超级大盘股的总市值在上海股市总市值中占有举足轻重的比例,比如,工商银行A股总市值13000亿(1月5日收盘价计算),占上海股市总市值的20%,而其实际A股流通盘只占上海股市的2%。因此,只要控制了这几只超级大盘股,实际上也就控制了股指期货涨跌的话语权。二是市值在沪市居第三位的中国人寿,其A股股价的高估,同样蓄积了做空动能。中国人寿以18.88元价格,97.8倍市盈率亮相A股,加重了超级大盘股对股指期货的“挟持”力量。上市后近40元的定位,更为股指期货推出后的做空留足了空间。中国人寿H股的近期下跌,已证明了这一点。如果其后回归A股的大批H股和红筹股,都如国寿一般以高市盈率发行,那么A股市场将具备较大的做空空间。值得警惕的是,境外资金虽无法大举进入国内市场,但可以通过拉抬香港股票市场上的股价,逼迫A股发行价接近H股或红筹股价,大幅提高回归A股股票市场的发行市盈率,增加做空动能,扰乱股指期货的上市,最终扰乱中国资本市场。
另一方面,在金融市场定价权争夺激烈的大背景下,股指期货不可能因为股指虚肿、做空空间大而迟迟不推出。目前,推出股指期货在技术上已成为可能。中国证监会主席尚福林在去年10月下旬召开的“中国金融衍生品大会(2006)”上曾指出,股指期货推出时机已经成熟,证监会将在2007年初推出股指期货。但到了2006年12月26日,尚福林在出席本报参与主办的“2006中国金融论坛”时,调子明显变化:股指期货的推出时间取决于各方的技术准备、投资者教育等准备工作,目前还不能给出确切的时间表。仅隔一日,证监会主席助理兼期货部主任姜洋说:“(股指期货的推出)原来我们想能够早一点,但现在觉得不能去抢。”从“2007年初推出”,到“不能给出确切的时间表”,再到“不能去抢”,管理层态度的微妙变化,体现了在大盘风险累积甚多的情况下,对股指期货推出时机的谨慎与理性。换句话说,在一个机构“挟持”超级大盘股对赌股指期货的狂热市场,以及下跌空间巨大的股指面前,股指期货如期推出,将有可能引发股灾,让挟持超级大盘股牟取股指期货做空暴利的机构阴谋得逞。
或许,中金所成立之际是推出股指期货的最好时机;或许在股指泡沫未起之时推出股指期货是最好时机。然而,这些时机都已过去。现在,当市场形成一致预期,并且准备了充足的做空“弹药”准备“迎接”股指期货上市的时候,没有时间表的“出其不意”,让某些别有用心的机构预期落空,或许是管理层当下推出股指期货的最好时机选择。为了避免股指期货推出时成为机构推动蓝筹股暴涨的动力,确保股指期货推出后能平稳健康运行,当前,管理层有必要借助近来大盘调整之机,顺势调控,降温机构狂炒超级大盘股的热情,挤除结构性泡沫,为股指期货顺利推出创造良好的市场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