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飞二零零三 [复制链接]

又是新年了，朋友的短信一圈一圈地发，来来回回那几个，真把人问候得要吐。大有过去过年，提包点心出门，过俩礼拜该包点心又转回来的架势。信息时代，你不得不服，一切都以数字化的频率脉动，大大小小的信息琳琅满目在街头，巷尾，书桌，电脑……只要你愿意，让你怎么看也看不完。

有人欢喜有人忧。

盖茨笑了，给你个操作系统，信息哗啦哗啦地下来，银子也呼噜呼噜地滚来；丁磊朝阳也笑了，你不说我空吗，我就跟手机绑在一块，下载吧，愉悦愉悦你的耳朵，体贴体贴你的眼球，掏银子来。别忘了，信息是可以加工的，什么叫“无中生有”，这才叫“无中生有呢”，真谓享尽佛家精髓。

据我分析，任何时代的巨富，总是抓紧时代的脉搏，最适时地向广大人民，提供或改善了最贴切的服务。这不，本时代的首富自然是盖茨莫数了，人家是为信息时代营运而生的。信息是什么？是商机呀。

一些老的文化精英哭了。咋不怀恋呢，那些伏案写字的日子，打着雨伞趴到邮筒前投信的Poes，寄托了多少深情。要是朱自清在世，不知又要写出多少象《背影》一样感伤的文章来。我佩服的耿占春先生也哭了，他是多么焦灼，为小说形式的没落，为诗歌存在的衰竭，一切都被信息化的狂潮冲刷着，代之的是速食的报刊和网络文字，追求的是简洁和快感。听听这些老人的哀哭吧：

哭吧！森林！
该哭的时候才哭！
不过，你已经没有眼泪。
只剩下根的树不再活，
所以今天的黄土是森林的过去；
毁了森林再夏禹治水何用？
更遥远的过去还有恐龙啊！
今天，给未来的孩子只留下灰烬吗？
孩子终有一天
不知道树是什么，他们呼吸干风！
树，未来的传说。
那一天，
如果还有一种生命叫做孩子的话。
——黄永玉

我喜欢这段文字，或许在于他双关了文化的沙漠和自然的沙漠两种，透视着自然的生存状态，与文化和精神的生存状态是多么相关。信息是什么？是文化的催泪弹。

当然也有一些更为实际的人，在卑微的情怀和含笑的利益间，坐着骑墙的探索。前些日子的鲁迅音乐剧，我看到背景上煞有介事的Flash，当时就愣住了，整场我也没看演唱团几眼，就见各种Flash小人在那挥舞了。瞧，多媒体元素多么敢作敢为呀！池莉算是作家里比较开化的，“有了快感你就喊”，不管本人是怎么解释起名的初衷，都不得不在其中大捞了一把广告效应的利益。时代变迁，现代人追求更多的，确是快感文化了。

欢喜或是忧伤，都是瞎掰。我尤其好奇的是，现代人或许正在经历着漫漫历史中，又一次进化的变革。是旧石器时代吧，祖先们学会用手制造工具，于是他们站起来了，成为了“人”，一瞥一那，双脚支立。新石器时代，工业革命时代，现在终于又迎来了信息化时代，或许人字该改写了，比如人字上面再顶一个新浪画的眼球。

不负责任的推测，人类的眼睛将越来越大，双眼皮增多，天天看各种各样的信息嘛；手指将越来越长，灵巧无比，经常敲击键盘呀；屁股会越来越大沉，坐着的机会太多了；嘴巴越来越宽，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海里游的，无所不吃……当然，我们也许都等不到那一天，就随着某个未知的时代，轰隆一声淹没在宇宙的长河里了。那只能说明，我们的进化还抵不过其他物种或资源的退化。

还是会吟诵黄永玉先生的这首诗，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读完，脑子里都会重复一个特写：漫漫沙漠上，一滴眼泪落下，只有一小撮的黄沙溅起，作为回声……

看到萨达姆被抓住的时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又是某个捕风捉影的消息。但是，萨达姆还是不争气地被抓住了。几十年的富贵荣华，终落得个阶下囚的下场。常想起以前杂志里，他斗志昂扬刚健异常的照片，不由得想，那个手握刚枪的萨达姆，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呢？不会想到，当然不会想到。

人生真象一场大戏，一出一出的上演，别人的，自己的，在层出不穷的欲望中，在各式各样的幻想中，离奇古怪，跌宕起伏。不用看小说，不用看戏剧，身边的情节比比皆是，真的。但无论长的，短的，悲的，喜的，能够含笑而终就是胜利。萨达姆笑了吗？没有，落败的际遇，或许早已把他折磨得顾不得笑了。那是一个强者，在迟暮的时候，我看到的依然是一脸的落寞和疲惫。

哎，生命是多么的脆弱和不堪一击呀。最近我喜欢看印度电影，在贫穷与苦难的背后，可怜的孩子们内心展现的不是呻吟，而是苍茫和无言，佛家有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道家讲，“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原来任何事物淋漓到极至，都是这般无法言喻的境界。包括痛苦，悲伤，绝望，或者贫穷。萨达姆如此，何况我辈乎。

看到很多自云修行的人，说不完的经验，道不完的心得，其实依我这个外行人看，修行这个东西最终追求的，无非是一个心理素质。比如，把你放在峭壁悬崖上，你依然能够谈笑自如，射箭跳舞什么的，大体就是有点水准的；再深一点说，比如你临死的时候，真的视死如归，气定神闲，也是有些造诣的。心境的晃动要越来越小才是。

但是毕竟，我们依然是这个阴阳与共矛盾对立世界的产物，稳定的精神只是相对平衡的制约，毛主席笑着说，我的肩膀就是一边高一边低，但还是构成我的肩膀。瞧，相对的平衡与不对称是多么鲜明地在伟人身上存在着。何况我们区区小人物乎。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痛苦或者欢乐都会如期而至，我们别无他法，只有象歌里唱的那样，我面对，我承受。

说生命是遗憾的艺术，一点不假。听到这些，也许萨达姆要哭了，毕竟，他生命的垂直运动也太大了，在这个新旧交替之际，陪着老萨一起哭吧，为着许多经历过垂直运动的人们，哭后还不忘哼起那句歌词，我面对，我承受。减少一些抱怨，你又多了一种美德，叫“优雅”。

后记：写完，想起《红楼梦》里香云的几句判词：“幸生来，英雄阔大宽宏量，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香云可是红楼里的脂粉英雄，给老萨说私情未免小气了些，但毕竟，红楼里僧人曰情僧，情僧之至，焉何不是圣僧？收着吧，老萨，以及2003里的你我他。

有个叫《小号手的忧伤》的文章，它引述了史铁生讲的一则故事，小号手思念的未婚妻在他参战时，误以为他已战死，嫁了他人。悲痛的小号手吹响了他的小号，忧伤而又婉转。国王听到了，他请全国的人来听，让所有人品味号声中的忧伤。日复一日，小号手不断吹奏、不断讲述，人们则不断在听。不知什么时候起，号声不再忧伤哀痛，不知什么时候起，号声开始欢快、嘹亮，不知什么时候起，号声开始充满了勃勃生机。


每个人都会遇到忧伤、挫折。每个人必须自己鼓起勇气，镇静地面对它。无论什么样的忧伤，都有人和我们一起分享。从中你会受到了鼓励，重新认识自我，发现自己的潜能，地感觉到了一点成功，这样你就知道自己走出了人生的另一条路。

忤逆

生命是个由无到有，由有到无的奇异过程。生命依赖物质而存在，却是与物质截然
不同的东西，没有人了解生命的意义，因为人只是生命本身的一部分，生命本身的局限
令到它无能作出超然的反省，只能身不由己地随着生命发展的洪流，冲往时间无尽的深
处，闪出刹那的光芒。或者生命的意义只限于此。

生命是违反自然的东西，在宇宙里并不常见，在太阳系其他孤寂的星体上没有生命，
反倒应是宇宙的常规。

中国神秘的玄学里，一切都以“逆”为贵，以“顺”为劣，生命正是逆自然而来，
文明继承了这种精神，发展到今天将整个人类的文明放在与自然的对立面上。

大自然赋予了生命杵逆她的自由，到头来身受其害，但后悔并不是大自然的天性，
她只有默默忍受着。忍受着她的逆子将以万吨计的原油倾注在她的血脉里，那里在百万
年前它们是否为爱而生，为爱而死？

在宇窗以百万计的年月里，人的生命亦是电光火石下刹那间的发生。他们是否也为
爱而生，为爱而死？

生命条件

当我们往外大空找寻生命时，我们总爱侦查那些星球有类似我们地球的条件，来判
定那一星球是否适合生命的发生，某种类似地球生命的发生。

地球气候温和，有空气和水，所以适合生命的生长，这个说法其实颇为不妥，因为
我们和其他生物植物，都是在这里长大的，所以自然对这环境甘之如饴，但地球的条件，
却不一定是生命发生的必然条件。

在其他完全不同条件进化出来的生命，也会有和我们同样的看法，当他们在宇窗搜
索其他生命时，地球为他们可能是个绝对不适合他们那种形式生命的一个地方。因为对
他们来说，地球充满有毒的氧气和腐蚀性的水。

在一部科幻名着里，描述了一个地心吸力比地球强上数倍的世界，在那里只有长度
和阔度，没有高度，一切东西都是扁平的，那里的生物是拥有智能的大爬虫，而全书的
高潮，是这些爬行生物，攀上该星球从没有生命敢幻想登上的高峰，克服了对高度的天
生畏惧。

这令我想起了移民潮，一些地区或者可以给肆意破坏地球自然环境的人借镜，终有一日，
我们也不得不忍痛，假若可能的话，离开可爱的“乡土”，一个本该是最适合的地方。

大好江山

我们似乎生活在永恒不变的大好江山里，虽然问中有地震提醒我们：“老朋友，世
界并非是如此的。”可是一天那还未发生在我们身上，只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灾难是
属于电影院里一种反面享受。

有一阵于报章上说的小行星进入地球的轨迹里，只差一点点便撞上地球，又说假若
那发生了，会像一场威力庞大核战的毁灭力，幸运的那只是己个假设，地球依然安然无
恙。

其实只要我们打开地图一看，将发现美洲和非洲可以嵌合无闲，成为一块完整的大
陆，究竟是甚么力量将它分裂开来？是否亦是同一力量将恐龙变成历史的遗痕。今天我
们只能通过巨形化石，凭吊这曾横行大地的庞然巨物。可是我们有否想过，发生在它们
身上的灾难，亦随时可以发生在我们身上。科学家习惯了说，灾难可能会发生，不过不
是今天，也不是明天，而是在以万年计的遥远时空，或者是当太阳烧尽了它的质量时。
于是我们又可以活在虚拟的安全里。

但只要一颗小行星撞上地球，或是因人类造成生态环境的破坏，地球便随时可陷进
难以预测的灾难里，而无知的人还懵然不知在盲目的政治思想和宗教狂热里斗争仇杀，
永无宁日，就像被掷进热水生滚的鱼儿还在互相咬噬，茫不知灾难已是燃眉之急。

或者这只是过虑，可是防患于未然，大自然还未习惯肆意破坏的人类文明，终有一
天受不住猛然反击时，只怕人们吃不消。

人类愈是壮大，其他生命愈无还手之力，只好任由宰割，当生态的平衡被破坏时，
亦会带来不平衡的灾难，人类对自然的认识，已使他认识到所有生命都是唇齿相依的，
但在这个功利为上的世界，要保护自然环境的人的呼叫声似大实小，因为破坏自然的行
动无孔不入地默默进行着，从未间断，大多也没有见报，而那恶果亦由我们在默默承受
着。

这些日子是不是坐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