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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欢女爱 作者:小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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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3-05-02
十一
快下班了,大家都盯着秒针准备拔腿就跑,我实在无事可做,把图纸标书摊了一桌子,埋着头翻得热火朝天,以示日里万机,王大力见我一直没过来找他便跑过来看了我好几次,见我工作热情如此之高就耐着性子没打扰我,我知道老板都喜欢这一套,既然他高兴我就表演给他看,他足足等了我半个钟头终于忍不住问我道:“唇彩,还要多久能做完?”
  
  我装作猛然发觉般慌乱的站起身道:“王总,您等我很久了吧?真对不起,我没注意时间,耽误您吃饭了。”
  
  王大力笑了笑没有发脾气,我知道他乐意等,巴不得我能战死在办公桌前。我边收拾桌子边一连声的道歉:“我居然忘了晚上吃饭的事,王总让您等我,真是过意不去。”嘴里说着肚子已如雷鸣般抗议,真是的,怎么等了这么久才来叫我?
  
  见我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文件王大力竟很和蔼的说:“不要着急,慢慢做,没关系。”
  
  咳,能不急吗?中午去西龙那儿没赶上午饭,我这会儿饿的直打晃儿。
  
  我急忙说:“没事,吃完饭再做也是一样的,哪好意思再让您等我啊?”
  
  王大力看了看我说:“别为我的缘故防碍你的工作。”
  
  我使劲摇头说:“哪儿的话,怎么会呢。”
  
  王大力又笑了笑,他今晚似乎心情格外好,一口气就笑了两次。
  
  他问:“唇彩,你好象很怕我?”
  
  “呵呵,不能用怕字,您是成功人士,又是公司的龙头老大,我对您是心怀敬畏。”
  
  看得出王大力对我不动声色的吹捧很满意,连我都觉得自己越来越懂事了。
  
  “我知道我对你是严厉了些,不过我是为了你能做得好,若是打算随时开掉你我半句话都不会多说。”
  
  我点头称是,表示知道老板骂我是对我另眼相看,我一直心存感激。
  
  王大力带我去中关村吃韩国料理,吃了几口他忽然向我问起罗衣:“你说昌盛的项目罗衣会不会从中作梗?”
  
  “应该不会吧,她是我的朋友,不会的,再说决定权并不在她手中,我是直接同西龙联系。”
  
  “罗衣最近对我有些意见,她处的职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同昌盛联系时最好还是小心她从中做什么手脚。”
  
  我知道王大力同罗衣关系暧昧,两个人都太精明谁都不肯多付出一分感情,生怕吃了亏去,日子长了心中难免互相猜疑,王大力若是说别的我只有做听众的份,口是心非的点点头也没什么,但是罗衣待我不薄我忍不住为她说了几句话:“其实罗衣对您一直都心存好感,没安什么坏心,您可别这样想她。”
  
  “罗衣做事情有太多企图,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不是我说王大力,同罗衣交往的男人不乏大富大贵之辈,王大力虽说有几个钱,但是同人家比起来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罗衣若不是看他顺眼犯得上巴巴的等他约会吗?企图?罗衣顶多指望他情浓时在四环内做个二十年的首付,能好一天算一天,不行了还不是余款自理。就算“天上人间”春光旖旎,能有罗衣这种档次也就到头了吧?一晚上的价钱就够普通地段一个月的按揭,若是不小心染上了世纪头号进口病光一年的药钱够养活几个罗衣了,居然还嫌人家不够便宜。
  
  我说:“罗衣可是常常说起您的好处,让她知道您这样看她不知会有多难过呢。”
  
  “如果罗衣不是交过那么多男朋友倒是挺不错的一个女孩子。”
  
  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看来女人的名声真是很重要,约会几个男人倒没什么,但是千万别每次都声张出去,不然终身堪忧。
  
  “这年头处女要从娃娃抓起,王总您若只打算同处女交朋友应当向罗衣说清楚,上床之前您想必也知道她不是合适的对象。”
  
  我是一个不善于掩饰的人,言多必失,王大力也听出了我这句话的立场,他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没有立刻拉下脸,但是语气已是颇为不快,我也顾不了许多,罗衣待我情深义重,此时我得要为她说几句话。
  
  “会做生意的小贩卖瓜果常常会让买主品尝,如果不想付费再怎么馋也不该尝,一旦尝了不论好坏总不能再拍屁股走人,感情也是一样,既然得了甜头按常理该给人家一个交待。”
  
  王大力狠狠地盯了我半晌问:“还有什么警世恒言你接着说。”
  
  我知道他不高兴了,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不敢再说什么,他也不再言语,我们俩低头闷闷的吃着饭。
  
  吃得差不多了王大力结账并对我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麻烦了,这个时候还能等到公共汽车。”我猜测王大力今晚不见得是专程来同我讲和罗衣的事吧,不能让那晚的事情再有机会发生。
  
  “算了别罗嗦,我不会吃了你。”王大力又展现了他的霸道作风。
  
  我无可奈何,一声不吭的跟着他走出饭店,站在车门前我想也不想的拉开后门钻了进去,王大力坐在驾驶座扭头看着我很恼火的问:“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
  
  我装聋作哑赖在后座不肯动窝。
  
  “知道我为什么约你吗?”王大力问。
  
  我做出不谙风情的样子,很纯真的点头:“我知道,我会向罗衣转达您的意思,齐大非偶。”
  
  王大力愣了一下,转而又笑了,说:“你倒是会装糊涂。那天晚上我有些冒失了,没想到你会看不上我。”
  
  以王大力的条件在情场上八成是所向披靡,他把手放在我腿上的那一刻可能认为灰姑娘该荣耀得昏厥过去,哪想到我居然敌得住他的魅力把抬举混同于普通骚扰。
  
  “王总,我对男人的企图比罗衣更可怕,就算拉一下手也会存着百年之后分遗产的野心,虽然您魅力非凡,但是如果不打算付钱起码也得付出些感情,我从小觉悟就低,一定要给我些好处,我不会在床上学雷锋的。”
  
  王大力说:“喜欢了就表示出来,何必这么重视结果呢?”
  
  经过西龙一役我飞速进化,甜言蜜语不能当饭吃,我没有耐心陪男人兜圈子看他们玩一些浪漫的小把戏,我要最实质性的好处,想上床?有性趣?好,不是没可能合作,只要有诚意签约别的都好说。
本不该有的相遇,仿似一只蝴蝶,生生被钉死在浮世里,痛的,苦的,飞不起,却是那样无怨无悔,情至此般,也只余罪孽,不离,不弃,长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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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3-05-02
十二
“人都是有需要的,我也不是反对身体上的接触,”我向他解释,“只是我希望男女间的表白总该是以对未来有所考虑为前提。”我低声说。
  
  王大力说:“照这么说你的程序是我得先求婚,然后再求爱?”
  
  是的,能这样最好,十年的恋情换得一个伤疤,现在我只相信肯给我归宿的男人,万般恩爱空口无凭,一纸婚约是最真挚的表白。
  
  “自从第一次见到你后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王大力从容的道,脸上带着十拿九稳的自信。
  
  早知道他会这样说,我说过他是最没新意的人。
  
  “王总,这种话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您想必也不是第一次说吧,我曾经为一份感情投入了十年的热情,现在我已经是惊弓之鸟,淫欲常常假借爱情的名义,那段感情带给我唯一的收获是让我学会在快乐之前先想事后的伤痛,恕我直言,这些言情剧的道白您念的不够诚恳,骗人骗得也不够敬业,我不知道您此时是否准备好了将来甩脱我的说辞,罗衣是前车之鉴,顺便提醒您一句:我也曾经有过别的男人。”
  
  王大力依然目光炯炯的注视着我,在他来说征服女人如美英联军征服伊拉克般胜券在握,哪想到会遇到抵抗?王大力渐渐收敛起轻慢居高临下的神情,自嘲的问:“我并没有过问你是不是有过别的男人,你能不能也别揪着我失身于罗衣的事不放?”王大力顿了一下接着道:“男欢女爱是两厢情愿的事,我没对罗衣有过什么承诺,也谈不上对不起她,你犯不上替她兴师问罪。”
  
  没有真情的苟合难免透着下流。时代再进步,男女再平等,女人永远也不能具备男人那种为一次露水姻缘而自鸣得意先天素质,床弟之欢除了能展示男人功夫了得外,也能让女人象吞了只苍蝇一样悔不当初,一夜春宵在他看来是玩儿,在罗衣只是被玩,男女有别,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好,您是无辜的,罗衣错就错在上床前没问清楚您是为了性还是为了情,既然她不问您当然没告之义务,不正常关系再正常不过了,她为这事儿对您心存指望是她太幼稚。”
  
  王大力听了我这番话脸上渐渐显出怒意,他双唇紧闭怒视我片刻,冷冷的从牙逢里挤出一句话:“你当你是谁?我的事轮得到你指手划脚吗?”
  
  王大力脸色铁青,十指放在椅背上,指尖按得发白,看来是真生气了,我心中忐忑,有些懊悔,刚才的话可能是重了,得罪了王大力不说,也帮不上罗衣什么忙,他既然存心想甩掉罗衣哪会为我几句话就回心转意呢?我实在是太意气用事了。
  
  王大力此时已经转过头不再看我,发动汽车引擎迅猛的冲了出去。
  
  从后面望着王大力的侧面真是很帅气,这样的男人是女人的春药。如果那场十年的恋情没有留下抗体,如果他表白的不是这么老练,如果那些谎话说得再真挚些,我不是不可以傻一点儿。
  
  汽车在三环路上飞奔,渐渐我觉得有些不对,这不是去北太平庄的路。
  
  “王总,您要带我去哪儿?”我问。
  
  看得出王大力依然在生气,他不理我,只顾着往前开。
  
  问了几句见他不答我也不再吭声,凭他对我的感情还不至于到为我做情杀案的男主角的地步,闲着没事儿轰轰烈烈的表白一下找个精神寄托罢了,以他的财力也没必要把我拉到荒郊野外省几个泄欲的钱。
  
  王大力正在气头上我只能静观其变,大概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东四十条的一座公寓前,我看着王大力等着他的解释。
  
  王大力沉默了一会儿说:“唇彩,这是我的住处。”
  
  果然,我心中早已猜到了几分,我安静的看着王大力,等他的下文。
  
  “这是我卧房的钥匙,送给你。” 王大力递给我一个三棱钥匙。
  
  这速度!!倒底是时代青年,我感叹。
  
  我不喜欢没有爱的性交,即使住在这座大楼里,每天能开着名车出入,无限风光的背后每一份财产上都没有我的名字,豪宅对于我不过是临时宿舍,随时都会被扫地出门,我不想当掉肉体换几日的纸醉金迷,我把钥匙还给王大力。
  
  王大力略显失望,说:“你说过‘如果不打算付钱起码也得付出些感情’,我不是不可以付出金钱,我愿意付担你的生活,成为我家中的一份子,除了那张纸外同婚姻没有区别,你还想要什么?”
  
  负担我的生活?多久?一生还是腻了为止?同居和婚姻怎么会没有区别?婚姻是一个男人有诚意用他一半的财产抵压给他爱的女人以证明对她真诚的爱情,潜台词是:扔掉我半生的收入乃敢与君绝,多么荡气回肠的深情告白!
  
  “刚才你一定要追究我是为了性还是为了情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如果你一定要把性和情对立起来我也实在没办法做这么纯情的选择题。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性冲动并不象你认为的那样十恶不赦,这样的夜晚同你单独在一起我会想入非非,如果你把手放在这里你会感觉到它的反应,”他边说边指着下体,“如果你一定要指责我没有想好日后怎么安排你就胆敢产生欲望我也是百口莫辩,要怪只能怪男人的生理构造,冲动总是先于责任。”
  
  “我比较厌恶皮肉生意,我不想同你谈价钱,但是我可以承诺我给的不会低于市价,你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看上我?”
  
  “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就算有一天你当选了世界小姐我也不会惊讶。”
  
  我微笑,想不到王大力还有这一面,居然这么会恭维女人。
  
  “呵呵,世界小姐改选心灵美也不是不可能当选的。”
本不该有的相遇,仿似一只蝴蝶,生生被钉死在浮世里,痛的,苦的,飞不起,却是那样无怨无悔,情至此般,也只余罪孽,不离,不弃,长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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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3-05-02
十三
被男人骗上床的女人固然可悲,但是没有男人肯骗她上床就更可悲了,我不是不识好歹的女人,我喜欢男人恰如其分的赞美。
  
  城市的夜空总是那样迷离朦胧,暗夜纯黑的底色上洒满了五彩缤纷的灯光,有说不尽的诱惑绮丽。这样美的夜色该与一个真心相爱的男人共同渡过,我虽然穷苦些但是也不等着钱去买身葬父,王大力对我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答应他是给了他遭践我的机会,若是不自爱还凭什么奢望别人来爱我?
  
  见我迟迟不语王大力渐渐失去了耐心,他斜靠着椅背把腿伸展到副驾驶座上,眼光漫无目的的望向窗外,看都不看我的催促道:“行还是不行你痛快点儿!”
  
  求欢也是这么蛮横的口气,若是真指着他养活我就这脸色看得我少说要折二十年的寿。
  
  王大力既然这态度我索性也懒得拐弯抹角的婉转措辞了,我干脆地说:“不行。”
  
  王大力看了我一眼,满面嘲笑,说:“我没兴趣陪你玩儿花样,用不着让我知道你有多清高我就已经很喜欢你了,来,唇彩,让我听听你的报价。”
  
  真是天大的冤枉!谁说我清高?我一直深信黄金万两一定会买来幸福,起码西龙不会背叛我另投她人怀抱,也轮不到王大力这孙子摧残我的自尊,我心上累累的伤痕都将不复存在,我可以学林妹妹靠每天与白马王子谈一场捉迷藏似的恋爱打发日子,幸福的为是金玉良缘还是木石姻缘的迷底泣血。
  
  我怎么会愚蠢到用比ET座客地球还要天方夜潭的“清高”作戏?拒绝王大力实在是因为王大力开价太低,拿我当老婆享受又不肯给我做老婆的保障,那份锦衣玉食的生活朝不保夕不说,恐怕担搁了青春日后也没了从良的机会,他大概是天真少女见多了,以为什么肉都可以放在公平称上按斤论价,亏他好意思开口。
  
  我注视着王大力,怎么看都觉得王大力是笑里藏刀,不过我实在不敢再说激怒他的话了,只是用沉默表态。
  
  王大力见我一再折辱他的“爱情”不由得满眼喷火,他拧着眉毛逼视我,道:“要么你跟我上楼要么你自己回去,我也不跟你废话了。”
  
   王大力说着灭了车灯,收拾起手包准备下车。
  
  见王大力拔了钥匙下车,我也不能赖着不动只好跟着下去,脚刚沾地儿王大力便抬手落了车锁,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不是真要我自己回去吧?我心存一丝佼幸等了片刻,王大力进了大厦,没有再回来找我。
  
  真无赖!王大力许诺的加班费我是不敢指望了,只是这深更半夜的让我上哪儿去找公共汽车站?老话说的好:买卖不成仁义在。王大力怎么连这点儿度量都没有!
  
  唉,大人物得罪容易讨好难,被他吐了一脸的口水,不过是擦了擦,人家便嫌我不够恭敬,怪我不肯唾面自干。
  
  我没办法只好四处寻着公共汽车站,找了半天并没有去北太平庄的车,只好又站在路边等出租车,等了半天我气愤的发现满街跑的全是富康,偶尔过来几辆每公里一块二的也都载了客,过好一会儿才等到一辆夏利我连忙挥手。
  
  上了车我不由感叹:世界上居然有王大力这种男人,居然。
  
  一路上我盯着计价器不断往上蹦的数字心如刀割,痛何如哉!
  
  到了租住地罗衣正在看台湾电视剧,一堆浓妆艳抹的美女连哭带喊的围着一个奶油帅哥很是悲痛,帅哥对着其中最好看的美女一边吟诗一边泣不成声的朗读着表达爱情的排比句,我很快的融入剧情,我同罗衣的趣味非常相近,琼瑶阿姨一直是我们爱情世界的精神领袖,尽管现实总是这么不如意,但我们依然坚定不移的拥护一切关于白马王子的春梦。
  
  “唉,要是真有男人为我死掉我会自豪一辈子。”演到片尾曲时罗衣向往的说。
  
  “那还不容易,买块超大DD型丰乳皂就可以了,听说兴奋到极点很容易马上风的。”
  
  “呵呵,可不是,到处都有卖,价钱也不贵,很容易收回投资。”罗衣与我相当有共同语言,不住的点头表示赞成。
  
  “最好再精修印度四十八式、日本二十四式兼爪洼国七十二式。”我信口胡诌道。
  
  罗衣皱了皱眉道:“难道就要这些吗?”
  
  “男人嘛,除了这些还能要什么?”
  
  “那为什么我们会谈这么心灰意冷的话,又不是罩杯不够大也不是不肯学功夫,为什么?”
  
  不知怎么我心中一动忽然想起王大力,我说:“功夫最好是无师自通,纯洁的女人比较讨男人欢心。”
  
  罗衣笑道:“呵呵,男人真刁钻。”
  
  我对罗衣一向是无话不说,但是今天同王大力吃饭的事我想了再三还是没有说,毕竟王大力的话等于是在她伤口上洒盐,还是守口如瓶的好。
  
  时候不早了,我和罗衣瞎扯了几句便睡下了,第二天早早起床,匆匆梳洗完就跑出来准备挤公共汽车,一下楼很意外的看到王大力的尼桑停在楼门口。
  
  我同罗衣面面相觑拿不准他什么意思,王大力见了我们摇下车窗解释道:“罗衣,我路过这儿顺便送你一程。”
  
  王大力说话时只对着罗衣并不看我,罗衣看着王大力先是有些意外接着便是喜上眉稍,她的脸上充满了笑容,明媚如此刻的朝阳。
  
  王大力上前很亲昵的拍了拍罗衣的肩头,也不说什么只是拉了车门示意她上车。他们俩郎情妾意的把我冷落在一边儿,因为我昨天刚和王大力闹的不愉快,见人家没开口叫我也不好意思蹭他的车坐,只得尴尬的站在一旁对着他们傻笑,期盼他们恩爱完毕王大力能龙恩大开赐我不死。
  
  王大力和罗衣上了车,见我还愣在那儿王大力恶狠狠的冲我吆喝:“你怎么还戳在那儿,还等着我请你吗?”
  
  我一脸堆笑钻进了汽车,王大力余怒未消的斜了我一眼才发动起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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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3-05-02
十四
一路上坐在前排的罗衣同王大力有说有笑,亲密的样子任谁也不会相信昨晚王大力还说了人家的坏话,男人真会逢场作戏。
  
  汽车在三环路上缓慢行驶,交通堵塞非常严重,开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到昌盛地产。
  
  来到昌盛地产我不由感慨万千,半年前来这儿我还是一个涉世不深对未来怀着无限憧憬的女子,短短几个月已经是物是人非,生活象一把刀,一刀一刀雕刻着我,我终于接受了命运对我卑微的安排,我终将同大多数人一样为着梦想中那份悠闲的生活终生操劳。
  
  罗衣下了车,含笑着向王大力挥手道别。此刻车内就剩下我们两个人,王大力依旧不肯同我讲话,他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我也不敢主动搭话,就当车上没我这个人吧,不然被他想起什么在立桥上把我赶下车也不是没可能的。
  
  车内的气氛很是难堪,好歹总算熬到了地方,王大力终于扭过头来看我,他金口一开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今天你同昌盛的西龙联系一下,咱们公是公私是私,你业务要是做的不好别以为我不敢开你。”
  
  听王大力提到西龙我顿时心烦意乱,我说:“王总,您多虑了,凭您同我的交情于公于私我都没有慢怠工作的资格,我虽然年轻不懂事些,但是也不会糊涂到为老板摸了一下大腿就自我陶醉当自己是新承恩泽的贵妃娘娘,即使您不提醒,我也知道努力工作是我份内的事。”
  
  王大力冷冷的点了点头,道:“好,你知道自己是谁就好。”说完便下了车扬长而去。
  
  我心情压抑的跟着王大力走进公司。我拉开办公桌的抽屉翻出为西龙做的图纸,看着看着一种透不过气的窒息感压向了我,我挣扎着抓起了电话,我看到自己的手指抖成了一团,但是依然坚持着把那一连串的数字一个一个按出,电话终于接通,我张着嘴只觉哪怕吐出一个字都是这样的艰难,说什么才好呢?
  
  “喂……是我。”我对着电话勉强挤出了这三个字。
  
  西龙一下就听出了我的声音,他惊诧道:“唇彩?真想不到你会打电话给我。”
  
  我强笑,不知该如何开口说明用意。
  
  “有事情吗?”西龙问我。
  
  “我……我们今晚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我硬生生的憋出了一句话。
  
  西龙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一语道破:“是不是想找我谈关于业务上的事?好吧,我早就说该聚一下。”
  
  “……”
  
  放下电话我的心头空荡荡的,象一片失去春天的叶子,飘零着,彷徨着,眼里尽是向往,为找到一块踏实的土地苦苦挣扎。
  
  终于还是要找旧欢抛售旧情。
  
  从此后将默许这个男人的始乱终弃;从此后有一个数目买下了对背叛者的宽恕;从此后十年的感情只是生存中的一场交易。
  
  下班后,我闷闷不乐的坐在王大力的车上,因为约到了西龙他似乎已经抛下了昨晚的不快,对我颇为和言悦色。
  
  到了饭店西龙已经等了一会儿了,见了我他立刻起身笑着迎了过来,“唇彩,你来了。”
  
  我也报以一个职业性的微笑,公事公办的样子同他握手,指着一旁的王大力说:“西总这是我们公司的老板王总。”
  
  西龙立时收回了笑容,他没想到我会带着王大力同来,只是爱搭不理的看了一眼王大力,王大力倒是热情得很,又是递名片又是握手,生怕少了礼数。
  
  王大力哪知道自己是一个电灯泡,整晚尽巴结之能事,但西龙就是沉着脸一言不发,给人摆脸色一向是王大力的专利,西龙这招“以彼之技还施彼身”弄得王大力一筹莫展,我也懒得去打圆场,只是埋头苦吃,不论放得多远的菜我都不远万里的夹到碗里。
  
  王大力万没料到我这么上不得台面,使了半天眼色我只装作没看见,坐在身旁的西龙忍不住很婉转的暗示我说:“唇彩,头一次见你吃这么多。”
  
  我终于抬头看他,他微笑的注视着我,我也还他一个笑容,道:“因为头一次有亿万富翁请我吃饭,食欲难免好。”
  
  西龙的笑容立刻僵住,整晚再也没同我说话。
  
  原来同西龙共进晚餐也没什么,能吃得下饭,看来失恋死不了人。我继续吃,不肯再抬眼看任何人,因为只有我知道眼珠再动一下那滴泪就会跑出来再也瞒不了人。
  
  饭总算尴尬地吃完了,王大力又提议去唱卡拉OK,这是全亚洲最受欢迎的应酬之一,不想西龙却说没兴致,王大力顿时无计可施,想了半天才试探着问道:“咱们去洗桑拿怎么样?”
  
  “公共场所的器具怕是不干净,我不去。保利剧院有一场芭蕾舞剧,咱们去看看吧。”
  
  王大力见西龙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大喜过望,不料西龙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这只有两张票。”
  
  王大力想也不想便说:“唇彩你先回去吧。”
  
  见王大力如此不识趣我几乎没笑出声来,西龙脸色更加阴沉,说:“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家多不安全,我送她回去,王总您自己去看吧。”
  
  王大力终于开窍了,他当然没想到西龙这样的大人物会对我有兴趣,意外之余忙说:“你们去看,还是我回去吧,唇彩你要照顾好西总。”
  
  大晚上孤男寡女的想做什么,简直是司马昭之心,我可是心贯白日,沽价待嫁,哪有兴趣同人家的男人私谐欢好。
  
  我满脸不悦,西龙顿时就觉得没趣了,说:“还是一起去吧,应该能买到票。”
  
  上演的是张艺谋新导的芭蕾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一群男女在台上转来转去,我看得莫名其妙,漫长的九十分钟里我不停的伸腿、挪动身子,全身上下坐的无一处不酸疼,唯有颂莲洞房时的那段儿床戏激起了我一丝热情。
  
  我想起西龙曾经说过,最懒得看言情片,二十集的连续剧煽了十九集的情,好不容易捱到目的地,灯光师偏要把灯一暗,摄影师也把镜头移向两条内裤,强奸永远未遂,勾得你热血沸腾浮想联翩,却什么也不给你看,简直是亵渎人性,反正最后要用A片解渴,干脆就直截了当,不再拐弯抹角了看那些铺奠了。
  
  此时如此沉闷的演出他依然正襟危坐,看来终于修成正果,已然脱胎换骨,都是一个胡同出来的孩子,西龙居然出落得那么高贵,我却没半点儿长进,难怪要分手。
  
  咬紧牙关总算捱到了满场结束,全场热烈鼓掌,我的掌声尤为卖力真诚,西龙微笑问我:“好看吗?”
  
  “不好看,女主角的腿太粗。”我诚实地回答。
  
  我如此扫兴,忍耐整晚的王大力终于爆发了,他把我拉到一边,怒吼:“西总好意请你,你总哭丧着脸,到底给谁看?
  
  他的声音很大,周围的绅士淑女们都不胜惊吓地捂着胸口望着我们这俩粗人,我觉得非常丢脸,怒冲冲地问:“你给我多少钱,凭什么要我陪吃陪喝还要陪人睡觉?”
本不该有的相遇,仿似一只蝴蝶,生生被钉死在浮世里,痛的,苦的,飞不起,却是那样无怨无悔,情至此般,也只余罪孽,不离,不弃,长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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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我激烈的反应王大力始料不及,其实也不是没听过更过份的话,但是在西龙面前他这么不给面子,我不能忍受,我不愿意西龙看到我颜面扫地。
  
  王大力无可奈何的瞪着我道:“现在又不兴立贞洁牌坊,你怎么跟什么人都装得三贞九烈的。”我无动于衷的看着王大力不作回应,王大力叹息了一声,把口气放软道:“我是真喜欢你,就算你肯陪他过夜我还不干呢,但是你总得给他个台阶下,婉转一点,咱们以后还求着人家呢,你把关系弄得这么僵是不是不好?”
  
  我与王大力说话的这会儿功夫西龙已经走出了剧院,王大力一边开导我一边拽着我追了上去。
  
  我们一行三人径直走向了停车场,西龙的司机见到西龙老远就从奔驰房车上下来,开了车门恭迎,西龙并不走过去而是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我实在不知同西龙说什么好,见王大力去开车我便要跟了过去,西龙从身后叫住我:“唇彩。”
  
  我止住脚步,转头看他,西龙也看着我,我们相对无言。
  
  隔了好久西龙终于开口道:“你怎么这样对我?你现在是不是有了别人?”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奔驰,道:“西总,你换车跟换女朋友一样一步一个台阶,何必再问这些呢?你甩我时并没有付定金买断我的余生,我没有义务向你汇报是否另有面首。”
  
  西龙脸色大变,嘴唇哆嗦着声音也打了颤:“没否认,这么说就是有了?他是谁?!”
  
  我冷笑着看他,道:“我又不是璩美凤,同谁颠鸾倒凤还要开记招会吗??你给我多少钱凭什么打探我的隐私?”
  
  西龙不说话,忽然我看到他眼底有泪,我的心顿时一酸,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西龙含泪道:“一个男人照顾不好自己的女人真是无能,唇彩,让你为我吃了这么多苦,对不起。”西龙转身坐上奔驰绝尘而去。
  
  这时王大力的车开了过来,眼下只剩下我们俩了,见西龙已经走掉,王大力向我怒目而视,我心虚得很,不知该怎么好。
  
  此时已是深夜,我们对视着,身边是川流的车辆,王大力指着我,叹口气,欲言又止,隔了很久才说:“算了,你回家吧。”他冲我一挥手,示意让我走。
  
  我望着他钻进尼桑,一溜儿烟似的飞奔而去,居然就这样算了?王大力今晚可是与人为善了,我松了口气,这里没有顺路的公共汽车,我开始心疼口袋里的钱,与两个男人共进晚餐,居然没一个肯送我回家,学老外看什么芭蕾舞,怎么就不学学人家的绅士作风,这才是精华呀。
  
  我强忍心痛,准备挥手叫车,忽听身后有人叫我,回头一看居然是王大力。
  
  “有事吗?王总。”
  
  “到我家去,我想跟你聊聊竞标的事。”深更半夜的同一个男人回家?我有些犹豫,王大力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一反常态的温和的说:“我家里有客房,既然你不愿意我是不会占你便宜的,你放心。”
  
  我点了点头,钻进车里。
  
  朗月清风,我倚着车窗想起同西龙的种种,儿时的两小无猜,长大后的缱绻缠绵,今日的冷言以对,心头有无限的怅惘哀痛。
  
  王大力把车开得飞快,一路的霓虹灯急速掠过,我把车窗轻轻摇下,风骤然涌进,狂乱地掀起我的长发四下飞舞,糊得我满脸都是,我还没来得及拂开,身子便随着一个急刹车向前冲去,我的头在撞向挡风玻璃的一刹那王大力用双臂揽住了我,惊魂未定地看着他,霓虹灯不再是飞奔的景致,安静地闪烁在他的眼底,红红绿绿映着两个寂寞的男女。
  
  “你的头发飞进我的眼睛。”王大力说。
  
  在我腰间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他说:“我一直很想这样抱着你,我喜欢你,真的。”
  
  很久没有离一个男人这么近了,听说忘掉一个男人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另找一个男人,这样的夜晚,我渴望男人的拥抱,我不想再分析这个男人的话里有几分真情,我只想找一点儿温存来麻痹心头的疼痛,我愿意接受离我最近的任何一个男人的温暖。
  
  王大力轻轻拔开我脸上的发丝,我们的脸贴得很近,他温热的气息隐隐喷在我的面庞上,我觉得酥庠难耐,若是他此刻吻我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到我家去好吗?”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我点头,他为我系好安全带,又发动了车子。一路无言,深夜涌动着暧昧的欲望,我感受到了本能的呼唤。
  
  他的家漆黑一团,来不及开灯他的身子已经抵住我,他的手夹带着渴求游走于我的身体,我用剧烈的喘息回应着他的热情。我知道要发生什么,从上他车的瞬间我们都感受到了黑夜蕴藏的激情一触即发。他的手撕扯着我的衣扣,掠过我的肌肤,我颤栗着迎接他汹涌的情欲,他的嘴里说:“唇彩,我爱上了你。”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王大力与我对望了一下,问:“谁?”
  
  接下来令我们口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是我。”
  
  我条件反射般立刻同王大力分开,匆忙的系着衣扣,但是已经晚了,我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然后我希望自己立刻死掉,我看到了罗衣和她身后的西龙。
  
  罗衣看着我并不说话,那双眼睛却蕴含着太多的语言,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失去了我在北京的唯一的朋友。
  
  “你们怎么过来了?快进来坐。”王大力倒底是久经情场,强自镇定的招呼着这两位不速之客。
  
  “不用了,两男两女同处一室很危险,我不想为这种事参加决斗。西总刚才打电话问唇彩到家没,我猜她或许在这儿,就带西总过来了。”罗衣微微一笑,继续说:“王总,这是您卧房的钥匙,还给您,免得再另给唇彩配了。我走了,你们聊。”罗衣看了看王大力又看了看西龙,然后对我笑了笑。
  
  我看着西龙,他也正两眼冒火的望着我,我想到了那个上千万的项目,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好厉害的罗衣。
本不该有的相遇,仿似一只蝴蝶,生生被钉死在浮世里,痛的,苦的,飞不起,却是那样无怨无悔,情至此般,也只余罪孽,不离,不弃,长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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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03-05-02
十六
十六
  
  罗衣真是个人材,如此高明的手段,亏她想得出!多么戏剧化的场面,肥皂剧的确没白看。
  
  王大力看着罗衣递过的钥匙并没有伸手去接,罗衣随手扔在了地上,冷冷的转身离开。
  
  五大力面带窘态的拣起钥匙,我有些不知所措,为了这么一个人尽可妻的男人与罗衣反目我追悔莫及,我知道,别说罗衣对王大力还有一丝感情,就算她弃他如草芥我也不该再拣来用,这叫夺夫之恨!
  
  西龙虎视耽耽的看着我和王大力,他紧握着拳头好象会随时出击的样子,我很害怕西龙的拳头招呼到我身上,便悄悄的躲到王大力身后。
  
  别看王大力平日里颐指气使的模样做了手术简直可以演慈禧,其实他不是不会尊重人,他不过是懒得把尊重浪费在我这种小角色身上,他只尊重他该尊重的人。此时他虽然对西龙的怒发冲冠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依然十分殷勤的邀请西龙进客厅小坐。
  
  西龙并不理会他,直直的逼视着躲在王大力身后的我问:“唇彩,你给我说清楚,他跟你是什么关系?”西龙的手几乎没指到王大力的鼻尖上。
  
  事已至此好象逃也逃不掉了,我只得硬着头皮从王大力后站出来,看西龙的架式仿佛是一个捉奸在床的丈夫,眼见着别人的丈夫居然有心思为我的贞洁操劳,这样的赏识真令我有点吃不消。
  
  见我不说话西龙更是怒不可遏,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我的肩膀疯狂的摇晃道:“你怎么没话说了?你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吗?怪不得今晚你找我吃饭,不就是想帮他合着伙儿骗我的钱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被西龙一顿乱摇我恐惧得浑身发软,拼命的从他手中挣扎出来,我退到一个距他相对安全的尺寸抖个不停,好半天才倒上一口气来。
  
  西龙见我神色恐慌,也不再吓我,渐渐由愤怒转为悲伤,道:“这些天我时时刻刻都在惦记你,想不到你居然做这种事,你怎么一点儿情意都没有?”
  
  按烈女传的说法我该为他守身如玉,还没等他入洞房我就要晚节不保,男人幼小的心灵哪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不怪西龙带绿帽子上瘾,换谁都会一门心思的往头上揽。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也不敢拉硬,迎合他道:“那么大的工程你肯给我赚,按理我该对昌盛地产的乘龙快婿从一而终,这么多钱也没买来我的节烈,我对不起你。”
  
  西龙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有觉悟的话,暂时闭了嘴不再继续讨伐我。
  一直沉默着的王大力终于开口:“你们的瓜葛到现在我才弄清楚,朋友妻不可欺,西总,我是一心想交您这个朋友,俗话说不知者不怪。唇彩今晚也是赌气才来我这儿,你们有什么误会回去好好谈谈,千万别伤了感情。”
  
  王大力话一出口我立时颜面全无,我张大嘴,到底是成功人士,冷静到这份儿上。只要掏钱女人有的是,他没必要得罪西龙,动西龙的女人等于和钱过不去。
  
  我有些发懵,上不上他的床是一回事,被他从床上请下去又是另一回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讲,还有什么事能比失身未遂更丢脸呢。
  
  王大力转过头来似乎要劝我:“唇彩……”
  
  我打断他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一个大男人为了几个钱如此折腰看得我五内俱焚,不知道西龙此刻若让他自宫谢罪他肯不肯?
  
  我现在终于清醒过来:从一个男人那儿受了伤去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寻求安慰是女人的大忌,一颗心受伤了就是受伤了,指望着靠放纵肉体疗伤等于拿感冒药治癌症,不止是不对症而且也轻贱了自己,我遭遇过很多的轻慢与侮辱,唯有这一次是因为我不够自爱才令自己如此卑贱,这比起他人给我的屈辱更令我痛心,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我亲手用没有爱的欲望污辱了自己。从今夜起,我把同王大力的这一场暧昧看成我人生的一个污点。
  
  我狼狈的拣起扔在地上的手袋,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王大力说:“你不用下逐客令了,我自己走。”
  
  说完我便仓皇的拉开门匆匆离开,我顾不上等电梯只飞一般的从楼梯上冲下去,我怕西龙追上来,我无法承受被王大力扫地出门后面对他时的尴尬。
  
  我狂奔着跑下了楼,祈祷西龙能放我一马,魅力遭到如此折辱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但是很不幸,西龙正在出口守株待兔。
  
  看到他我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今晚这事儿真是太丢人了,我发了半天呆才自嘲道:“瞧我选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不争气,尽出我的丑。”
  
  西龙也不理我,只一把我拽到那辆大奔上,司机大概已经被西龙打发走,此时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终于觉得疲倦,散了架一样靠在椅背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但是我不能止住我的思想,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一会儿我该怎么面对罗衣?今后与王大力的关系又是何等难堪?想到心烦处我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西龙紧锁着眉,眼中发出清冷的光,见我叹息他终于打破沉默,说:“就算你想靠男人改变境地也用不着这样饥不择食吧?他王大力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他当你是人吗?就算是卖,你也犯不上买的这么下贱吧?”
  
  西龙居然有脸来笑话我,能合法成交得到了那张纸说起话来就是有底气。
  
  我一直很清醒的明白这个道理:一个穷人最好别高攀富人,若存着在男女关系上捞些资本的想法一辈子都低人一等。
  
  我对西龙说:“你是不是觉得你卖的很高贵?你卖了不见得全世界的穷人都打算卖。” 我停了一停道:“我没想要靠肉体发财致富,今晚的事只是一时冲动,是我发了昏。”说到这儿我有些难堪,虽然男人一直对免费的女人表示肯定和鼓励,但是身为女人,我坚持认为既不为了爱情也不为了婚姻的肉体关系是对自身价值的极其否定,无论男人给动物行为罩上多少层光环,我都不觉得义卖会比做妓光荣。说到痛处我略感艰难,顿了顿便转移话题道:“你们有钱人真是威风,居然可以从王大力的床上把我轰下来,我几乎要尊重你了。”
  
  西龙悻悻的道:“唇彩,难道我们之间一定要冷嘲热讽吗?今晚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你另找一份工作吧,不要跟王大力那种人共事。”
  
  我又不是吴士虹,哪能想跳槽就跳槽,我若有这本事还用得着忍受无限的辛酸在王大力手底下苦苦挣扎吗?
  
  西龙似乎看出我的难言之隐,他说:“我可以托关系帮你另找一份工作,看到你这样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可能是太久得不到温暧的原故,听了西龙的话我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感动,我同所有困境中的人一样,一点点关怀也会令我丧失抵抗力,绝望中西龙的这点儿温存又燃起了我无限期望,我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小心翼翼地低声乞求道:“西龙,婚姻是为了寻求快乐享受甜蜜,指着女人出人头地算什么好汉?你若真心为我好就放弃荣华富贵,就算吃康咽菜你好歹也算是个铁骨铮铮的大丈夫,在外面这么久我是真的累了,我再也不同你掷气,过去的事情我不再提,咱们赚一百吃一百,你要是还念记着这二十几年的情意就给我一个家吧,只要你能回头也不枉我来北京受的这些苦。我说的这些你若是不肯,以后也就别再过问我的事了。”
本不该有的相遇,仿似一只蝴蝶,生生被钉死在浮世里,痛的,苦的,飞不起,却是那样无怨无悔,情至此般,也只余罪孽,不离,不弃,长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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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楼 发表于: 2003-05-02
又要等小灌更新?
仰望长空,月正缺,风未息。
俯瞰人间,咫尺似天涯,人喜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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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楼 发表于: 2003-05-03
呵呵呵,是啊,哥,好想你~~~
本不该有的相遇,仿似一只蝴蝶,生生被钉死在浮世里,痛的,苦的,飞不起,却是那样无怨无悔,情至此般,也只余罪孽,不离,不弃,长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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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楼 发表于: 2003-05-03
阿弥陀佛!还是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好!呵呵!
星齐论道 欢迎您!


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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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9楼 发表于: 2003-05-09
十七
十七
  
  西龙转过头,不肯接触我的目光,他一副为难的样子,吞吞吐吐的说:“唇彩,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西龙躲闪的态度令我心中立时一片寒冷,我象一个等待判决书的犯人般不安的望着他。
  
  “唇彩,就算我有了家庭,但是我仍然很珍视我们多年的感情,如果我情不自禁的关心引起了你的误会是我不好。”
  
  我身体僵直,不停的绞着十指,额头渐渐渗出冷汗,是我的条件太差又缺乏自知之明。我把脸转向窗外,茫茫的北京城一派繁华景色,我是这绮丽喧闹中的看客,我很沮丧,我的爱情如此的不如意,连以身相许也会吓坏我青梅竹马的恋人。
  
  我艰难地控制住涌向眼底的泪水,明知故问道:“你这算拒绝了我的求婚吧?”
  
  “唇彩,那些形式上的东西就这么重要吗?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没改变过。你还要我怎么样才能满意?”
  
  我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道:“西龙,现在是笑贫不笑娼的世道,象你这样的成功人士肯屈尊降贵同我偷情,需不需要我陪你上床谢恩?”
  
  有人肯给他鲍鱼燕窝我却要拉着他陪我吃糠咽菜,是我太幼稚,我无比怜惜的抱着自己,除了我没有人会这样爱怜这个微不足道的肉体与灵魂,只有我可以感受它的疼痛,悲悯它所有被摧毁的尊严与幻想。
  
  西龙从后面抱住我,我很想找个人抱头痛哭,但是我找不到属于我的肩膀。我挣脱他,我不要他来打扰我的自怜。西龙把我的身子扳过来,我望着他,直视他的眼底,他此刻也不再闪避,他说:“唇彩,这桩婚事我也经过很久的挣扎才定下来,在感情和前途间做取舍实在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我做这样的决定实在是迫不得已。”
  
  “想不到你是被她强迫的,她非礼你还是强暴你?蹂躏男童法律一定会严惩,你用不着跟我诉苦。”
  
  西龙默然的垂下头,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过去那种温情脉脉,无论怎样也无法消除弥漫在我心中的对立情绪,它刺痛了西龙也刺痛了我。
  
  西龙道:“我送你回去,你去哪里?还回罗衣那儿吗?”
  
  我颓然地捂住头,不回那儿又能去哪儿呢?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西龙沉默地开着车,我的心很乱,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不知接下来罗衣会怎么对我,是不是要撕头发抓脸把剧情推向高潮?我近乎呻吟地叹了口气,不由得为身体发肤忧心如焚。
  
  不一会儿就到了北太平庄,西龙淡淡地说了声再见,我也不好求他陪同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我下了车他冲我鸣了鸣笛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忐忑不安地推开房门,房间很黑,唯有电视机闪烁着幽蓝的光,里面传出一阵低沉的英文对白,罗衣坐在电视机前,正专心至致的看着盗版光盘,没想到这时候她还有心思看这个。
  
  我小心翼翼地走近她,她似乎浑然不觉依旧看着电视,她的头发依旧象我们初次见面时那样盘在脑后,光洁的额头全部裸露着,变幻幽暗的光线把她的侧影勾勒得更加优美简洁。
  
  房间太小,我实在无处可躲,只好尽量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坐下来,我搭讪道:“连中文字幕都没有听着多费劲,现在的盗版商越来越没职业道德了。”
  
  罗衣把头转向我,上下打量着我,即使在这暗淡的光线下依然掩饰不住我的窘态,她微笑道:“真没想到你还会说道德这俩字儿。”
  
  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会扯到今晚的事,就算不说话她也会问我是不是心虚了。
  
  我没话找话道:“怎么还不睡?”
  
  果然罗衣挑着那对修理得极精其精致的眉毛向我撇了撇嘴道:“你说今晚出了这事儿我能睡着吗?”
  
  听罗衣这么说我一时心虚,我咽了咽唾沫,艰难地道:“罗衣,我觉得我们犯不上为了王大力伤感情,你说是不是?他有什么好?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你以为我就是为了他的钱?”
  
  当然有可能为了王大力的魅力,但是他若是一文不名的穷光蛋魅力只怕要大打折扣。谁不知道金钱简直快成了衡量男人价值的唯一标准,那些娶不上老婆的男人最本质的问题就是钻戒不够大,李嘉诚是永远不会听到那些残忍的拒绝的。女人最容易被男人的金钱所诱奸,即使聪明如罗衣也不例外,其实王大力如果不爱她再有钱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你看上王大力什么,我觉得为你为了他这样坑我很不值得。”
  罗衣笑了笑道:“我怎么坑你了?你不觉得在王大力心目中昌盛地产总经理的弃妇要比他的床伴的地位高贵很多吗?”
  
  我牵了牵嘴角一时哭笑不得。
  
  罗衣说:“如果我说今晚我这样做不是出于嫉妒你一定不会信。”罗衣看着我眼里渐渐透出一丝悲哀与苍凉,她轻笑道:“你知道我第一次与王大力上床的情景吗?他很深情体贴,那晚我一度对他心存幻想,觉得很甜蜜,但是一觉醒来他忽然变得神情漠然态度蛮横,我这才知道那些甜言蜜语不过是为了达成肉体的欲望,有几个臭钱已经让他变了态,他蔑视所有他能得到的女人,对他的心仪带给我巨大的侮辱,今天早晨他来接我们我就知道他下一个目标是你,” 罗衣的脸上带着冷冷的恨意继续说,“我就等着这个机会,我特意带西龙去他家,就是要他人财两空。”(
本不该有的相遇,仿似一只蝴蝶,生生被钉死在浮世里,痛的,苦的,飞不起,却是那样无怨无悔,情至此般,也只余罪孽,不离,不弃,长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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