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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阳长篇期货小说《金领》第五部(91-93)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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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情也怪。一连三天,十一月合约都以长阴报收,一月合约则连封三日跌停,这一下乐得鲍余和吕奇心花怒放。这不,吕奇基本在高位上建仓,这种行情可谓是赚足了,现在客户们追空都来不及,也根本平不了多仓,封死了嘛。

第四日,行情低开后有些反弹。

吕奇观察,一月合约价位上比现货价还要低一些,并且十一月合约的持仓量走得剩下不到一半,看样子,都移到远期合约上来了。粗略计算一下自己的盈利,吕奇这几日只顾得行情的走势,不曾想着盈利额,心想行情赚了,钱还不跟着增加,用得着天天去数?这一计算,好家伙,所有的户头加起来赚了四百三十万元,光鲍余的户头就赚了三百万,谢眉的户头也进帐十余万,吕奇自己的小户也搏得了八万余元。

这一轮跌落行情可能还会有一定下走幅度,但应该不会再跌停板,否则会招致各方面的压力和影响,还是稳妥起见好,免得因贪而翻船。主意打定,吕奇拿起电话,现价全部平仓。

旁边掌声起响起来,原来是鲍余,吕奇聚精会神地盯盘面,鲍余什么时候站在他身旁竟未发觉。

“吕奇,我同意你的决定,你小子真行!这一次我总算可以放心大笑了。”鲍余拍了拍吕奇的肩膀,“我要奖励你二十万元。”

鲍余说完,马上拿起电话,通知盘房小姐和财务从千万元户头上给吕奇的帐户打钱。

吕奇说声谢谢,但心里坦然,这也是应该的,自己不嫌少还算是照顾鲍余了。

不到一周的时间,竟赚了四百多万,简直是暴利。当然,吕奇是在做千万元的户头呢,资本也大,风险也是潜伏的。

只是这次,基本上没有费多少周折,顺顺当当,钱赚得太快了,吕奇拿着电脑打印的结算单,看着上面鲜红的公司确认印章和呈几何增长的数字,利润的暴增确凿无疑,这一来,吕奇反而觉得活生生的现实有点陌生起来。

六零六经纪室,窗外的阳光依旧热烈,但在吕奇看来,那种热烈中充满着温情,是一种幸福的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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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帐户,自己在期市赚的钱加上平时工资积累的以及鲍余奖励的,约有三十余万,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是自己在期市滚打三年拼得的一大桶金,这钱若做投资的话,可以做些什么呢?

吕奇想自己能做点什么呢,办公司、开店、做业务代理,噢,他似乎不在行,况且这些行业投资回报很慢,动不动要去求人,还是继续在期货行业做下去吧,如果哪天期市真的不行了,还可以去股票市场做做嘛。

吕奇又查了查谢眉的户头,约有十九万元。吕奇很尽心地为谢眉做着单,小心翼翼地,哪怕小赚也尽量避开风险,直到这次一月黑豆合约上的大赚。

一周的时间,吕奇这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金公司的员工对吕奇更加尊敬,因为吕奇也给其他一些客户赚到了钱,公司的客户渐渐多了起来,人气也渐渐地兴旺。鲍余更是高兴,给董事会报告建议,言吕奇帮带客户有功,为人谦虚,才华横溢,提升吕奇做大金公司常务副总经理,专管市场业务和行情交易。

吕奇的成功和提升让李悍、毛小胜敬佩不已,第二天忙过来祝贺,紧接着其他同事也来恭喜,吕奇少不了在华锦堂大酒店盛情招待一番。

吕奇敬鲍余酒时,鲍余仰脖子一干而尽,又拍拍吕奇肩膀,“兄弟,大金公司今后得全靠你的帮衬了,你多尽心,我就轻闲些。”吕奇知道鲍余这几年也不容易,能够将大金公司慢慢做大起来,也算是费了一番心血,就微笑着表示理解。

吕奇喝了不少酒,待回到住所时,觉得整个人虚脱似的,心里和噪子眼渴得荒,热闷闷的。这一周吕奇紧蹦着神经,到现在获胜和提升,换了谁,一个人短时间如此收获,不兴奋那是假的。

今晚真个是借酒尽兴。

吕奇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胡乱灌了一气,也算是解酒渴。

躺在床上,吕奇不免想起女人来。李柔衣似乎真的从自己世界里消失了,只是脑海里总是抹不掉她的倩影。不想也罢,脑袋只生生的痛。

顺手拿起电话,“谢眉,你怎样了,在沅城还好吗?”

“你说呢?”那头谢眉在手机里撒娇,声音里满是迷香。

“我不知道你怎样了,你猜我现在在干什么呀?“

“等等,等一下我再猜,”谢眉急急说,“沅城那家公司对我很满意,只是我还想考虑考虑,对了,我去看了你父母,他们身体很好,这下,你应该要好好谢谢我。”

“谢谢,真的麻烦你了。”吕奇心里非常感谢谢眉代劳到自己家去看望。

“现在轮到我猜你在干啥了?”谢眉大声笑着说。

“你呀,喝多了酒,这会儿躲在房间里呢。”

“神了,你怎么知道?你回来了吗?”

“当然,我昨日就知道你在期市上大大收获了一把,还知道你当了官呢,你看我的消息灵不灵?傻瓜,我也算是大金的客户吧,盘户的阿珠早告诉了我,你帮我赚了钱。怎么,你不及时告诉我,想携我的款逃跑啊。”谢眉似乎也很得意。

“哪里,哪里,我来不及高兴呢,这一周时间,高兴的事来得太快了。”吕奇边说边拿起瓶子喝了一口水。“你昨天就回来了,对不?”

“还算聪明,这么高兴的事,我还不回家恭喜你。傻瓜,我昨天晚上的航班,没有让你来接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那你在?”吕奇迅速打开房门。

果然,谢眉正打着手机从楼梯走上来。

她一看到吕奇,脸一下腓红起来,吕奇忙看自己,原来只穿着裤衩,那阳物由于酒精作用和现时兴奋劲儿正直挺挺地演绎着自个儿的激情呢。

谢眉忙掩上门,扑倒在吕奇的臂弯里。

93

一晃又一周过去了,谢眉干脆不回土吉村住了,晚晚过来陪着吕奇,吕奇也由着她,享受着性爱,享受着人生最大最愉悦的收获。

谢眉为吕奇在海城挑了一套三房两厅的海景住房,说吕奇自己应该有个像样的住处,到时还可把父母接来照顾。吕奇也依她说,便付了十万元首期按谒,等装饰一下,便准备搬进来住,也算是真正的海城市民了。

周一到公司,发现鲍余的办公室围坐着几个人,吕奇知道,这是大金公司的几位股东,张师爷、许坤等人。只是不知何事,平日里这些股东们不常来,何况今天全到齐了。

吕奇做上常务副总,平日也跟他们通过电话,今天他一到办公室,便被股东们叫去了。

“董事好。”吕奇谦虚地问候。

“小吕,你坐下,你知不知道这三四天你们鲍总跑到哪去了?”许坤开口。

“不知道,鲍总没有与我说。”吕奇这才发现鲍余有三五天不见来公司了。

“哼,吕奇你小子,拿公司的保证金户头操盘,你知不知道,这是违规的事情,搞不好,要坐牢的,这倒罢了,你们赚了钱,赚了多少,三百万,这钱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这是公司的保证金户头,我真不知道,鲍总说是他一个朋友的资金,再说我尽最大努力帮助赚了钱,当时我没有权力了解钱的去向,更谈不上我要支配这三百万了。”吕奇吓了一跳。

“哼,我谅你也不敢。说句实在话,还算你这小子运气好,是赚了。但是这赚来的三百万现在不在公司户头上,去了哪呢?“许坤站起来,神色严厉。

显然,鲍余利用吕奇在做公司的保证金户头,这可是吕奇全权签名下单的呀,吕奇惊出一身冷汗,要是亏了,还不知道是怎样一个结局。赚了的这三百万,除了奖励自己二十万,其他资金鲍余八成转到他个人帐户上去了。怪不得鲍余从不对员工说千万元户头赚钱的事,自然,公司千万元保证金不受损失,风平浪静,有什么事情呢?这事也只有财务经理知道,可能是鲍余私吞了这三百万,财务经理不满才向股东报告。

可是鲍余去了哪呢?看样子携款潜逃了,这不太像,鲍余的家眷都在。只听说大金公司这段时间好过了些,鲍余也轻松多了,时不时要去哪度个假。

“我们也知道,这主要是鲍余的事,等找到鲍余,我们一定要追回这笔资金,要有个说法。好吧,小吕,我们知道你很能干,只是从今天开始,暂停你常务副总职权和工作,由我们几位股东代劳,你在家休息一下,配合这个案子吧。”张师爷低头说话,可一字一句吕奇听到十分振耳发馈。

真是乐极生悲,吕奇无奈地叹口气。

第二日,吕奇被检察院以涉嫌经济案收审关押。这件事在海城的期市起了轩然大波,也在期货行业引起燥动。期货监管部门不得不重新再审视国内期货管理的法规,原本不太成熟的期市顿时再次听到打击和规整过度投机行业的风声。

以现在的条规,做客户代理的经纪公司是不准做自营的,经纪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是不准做单的。这下自己有些麻烦了,吕奇想,这其中主要责任在于鲍余,自己只是不明真相接受委托罢了,自己当时只是大金的一般管理人员,更何况自己没有给大金公司或其他部门造成任何经济损失,于情于理,自己有话可辩,只是目前涉及期货市场,就不知道经济案件又做怎样的解释。

吕奇的收审,急坏了谢眉,谢眉忙不迭地跑去看吕奇,让他一定要坚信,自己会尽快设法解救的。

李柔衣默默地在关注着期市,她的心怎么能够一下子就离开期货市场呢,何况吕奇一直让她牵挂。

从打给期市同事的电话中,她得知吕奇出事了,就马上从岛城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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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眉找到海城检察院专门负责此案的一位副检察长,这位检察长叫高明,他高明之外确实是办事果断干脆,公正廉明,不图钱财。

谢眉找到他时,说起自己大伯以前是在土吉村开发投资的老板。

“哦,记得,记得,康老先生嘛,那时我还是该辖区的一个小干事,康老先生在投资土吉村时,因土地开发青苗赔款经济纠纷案上我们熟悉的。”

事后,谢眉打电话问康伯,康伯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可能青苗赔款经济纠纷案不大,康伯只是露了一下面而已,何曾理会当时的一个小干事。

“这样,我们的距离就近了,那要劳高检多费心了。”谢眉妩媚一笑。

“那是自然,只是目前期货法规还在完善,而且那个鲍余也未找到,你要等上一阵子再看看。”高明的话非常在理。

谢眉连说谢谢,道声高检你若有空,我请你出去喝茶。

再说李柔衣了解到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决定执行两个步骤来解救吕奇,一是帮助大金的股东们尽快找到鲍余,二是要请自己的朋友方大律师事务所的唐悦律师处理此事。

这一明一暗在办事的两个女子都愿为吕奇而赴汤滔火,这是情感的力量啊,这是爱一个人而情愿为爱的人付出一切。

只是吕奇只知谢眉在努力解救她,不知有李柔衣在操劳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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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过去了,吕奇还是没有被放出来,谢眉暗思,摊上这期货市场的经济案,没准官员们正在翻书做法规呢,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

谢眉决定请高明出来坐坐,高明爽快地答应了。

这是一处兼KTV包厢的茶舍,红红的灯笼、翠绿的假树、盈盈的茶香,穿着超短白裙的待女们来回游曳,除了品茶还不时可以荡漾在包厢里优雅温情的歌声里。

谢眉与高明要了一个名为秋菊的KTV包厢,点了一壶上品铁观音,只道这茶味道好浓,谢眉说喝多了晚上无法入眠。高明副检察长却说这味刚好。高明年近五十,像这等经过事之官员,品茶自然有他的一套。

“高检,你看,大金的吕副总什么时候可以放出来?”谢眉直奔主题。

“呵,谢小姐,那吕奇是你男朋友?”高明不作回答,离开题反问谢眉。

谢眉心里顿了一下,暗想高检这人怎么啦,干吗要了解这些。

“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们在大金同事,他还是我的经纪人,帮我赚过钱,我急着让他出来,帮我做单呀,不然,我在期市可就迷失方向了。”谢眉说得虚虚实实。

“这么说,谢小姐还是富姐了,看样子,富姐多单身,你看我说对了吗?”高明话中有话,“谢小姐,我们算上熟朋友了,你都去过我的办公室七八回了,今天也算在这茶舍说话更自由些。”

“那个吕奇嘛,你别急,等我们抓回鲍余,自然会有个了结。”

“那什么时候才能抓回鲍余呀?”谢眉急问。

“那就看干警们的努力以及大家协助了。”

包厢门开了,一待女进来泡茶,端坐在高明面前的矮凳上,只见那白裙太短,腿中乾坤尽然显露,高明看得真切,那红红的裤衩像火苗一样撩起高明心猿意马的心。待女低头泡茶,习惯地扯了一下裙边,但太短,春色满溢。高明暗想,这可能就是这些如雨后春笋般的茶舍竟争客人的高招吧。但看是看,却是动不着的。

谢眉在旁边看明白了七八分,这高检听说不贪钱,真正廉明,但不见得不贪色。也是的,在开放的年代,尤其是经济发达的海城,泡小秘养情人的事多了,何况高明这区区眼福。

谢眉知道这种氛围,男人观享是正常事,却不知高明是好色之徒,他确实不贪财,但他自恃饱读诗书,多想有红颜柔情投怀送抱,那可是他认为最高的人生思想境界。初次见到谢眉后,谢眉那撩人高挑丰盈的身材,左右顾盼的明眸,让他顿然有了与她做一次爱不知怎样滋味的念头。

闲话来去,不觉已近半夜,高明提议在包厢里就着音乐与谢眉共舞一曲,谢眉含笑答应了。

舞毕埋单,谢眉与高明步出茶舍。

高明幽幽地说:“谢小姐,你今晚喝茶多了,可能会失眠啊,刚才在包厢里音乐有点吵,要不你跟我找个僻静的地方认真谈谈你说的那吕奇的事。呵,前几天,有一个公司送我一礼拜的酒店总统套房,要不,就去那?”

谢眉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听说可以谈谈吕奇的事,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进得门来,高明反锁上门,像猛虎见到小羊羔似地扑上去抱住谢眉。

谢眉吓了一跳,旋而奋力挣扎,并励声喝斥:“高检,你怎么会这样?快放开我,不然我要大声喊叫了。”

“谢小姐,你大声喊叫是没有用的,这是总统大套间,外面不一定听得到。说句实话,那天,我一见到你的靓丽,就有股冲劲,我控制不住呀,你救救我吧。”高明松开谢眉,跪下来抱住谢眉的腿。

谢眉鄙夷地看了看裙下这个副检察长,拨腿准备离去。

“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你不在求我帮助解救你说的那个吕奇吗,哼,你自己惦量。”

高明这一招确实扎到了谢眉的心里,她确实不愿意吕奇出什么事,被关押他受得了吗?

谢眉抿着嘴,有一丝血印挂在嘴边。呆在那里瞬间没有了思想。

高明却像一只老练的猎手,飞快剥掉谢眉的衣服。

事后,谢眉躲进卫生间将身子冲冼了好一阵,泪水止不住从她秀丽的脸胧流下来。

谢眉整理了一下思绪,狠了狠心,走出卫生间:“高检,你强暴了我,那你赶紧想办法放了吕奇,否则……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有妻子,你有女儿,你这个人渣,这事就到此为止,你放了吕奇,咱们互不相欠,不然,我会叫人宰了你,我说到做到。”谢眉从包里甩出一把水果刀,砰地一声扎在茶几上,吓得高明脸如死灰。原来谢眉早看出高明不怀好意,今天出门时,就随手住包里放了一把水果刀。

谢眉说毕,夺门而走,心里有种揪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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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柔衣经过多方打听,原来鲍余带情人去了岛城度假,所以他的行踪连他家人都不知道,手机也是关机的。

鲍余并没有想携款潜逃的念头,他认为自己借用公司的资金而已,事后并不有任何损失,还赚了钱,赚的钱自然进入了自己的口袋,这事只有自己最清楚,财务人员和吕奇也不是完全清楚。这事真顺风顺水,神不知鬼不觉,三百万元进了腰包,自己目前不及时享乐还做什么。

李柔衣通过在岛城做旅游的朋友查探到鲍余住凌海阁度假村,便拨通了大金公司股东们和检察院的电话。

李柔衣委托的唐悦律师已查阅与期货相关的经济案例,并对现时的期货条规进行仔细的研读,认为吕奇并不构成经济案中任何罪名。现在鲍余被抓住了,鲍余首先要被勒令将资金退给大金公司。至于大金公司认为鲍余欺诈和贪污,鲍余有可能面临起诉和判罪。吕奇作为这案中不知情者,也是受害者和承受风险者,同时考虑到未有造成任何损失,只是在期市操作上涉嫌有违规行为,最多可以处些罚金。

唐律师与检察院的人经过交涉,检察院也基本认同这种判定。

翌日,吕奇走出了检察院的大门,而谢眉更是早早在大门口等待了,吕奇心中充满了感激。

李柔衣也打算迎接吕奇,并给他一个惊喜和告诉他自己为他做的努力。但李柔衣的车在离大门口二百米就停住了,她看见谢眉偎依扶持着吕奇上了车,看他们那幸福的神情,李柔衣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李柔衣的泪水溢出了眼眶,她摇了摇头,便悄然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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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奇住所已装修妥当,历经此事后,吕奇便在家聊做休养。

谢眉已将家里的所需物件全部添置,每天忙着煲汤做饭,说要让吕奇补补,俨然一个家庭主妇。

谢眉有她内心的苦衷,她思想将被高检的污辱永远深埋心底,用自己更温柔更体贴的关爱来弥补对吕奇的亏疚。

门外传来敲门声,这是吕奇的住所,知道的人不多,会是谁来呢?

谢眉打开门,但见张师爷、许坤以及大金公司几个员工涌进来,员工们手里还提着礼盒。吕奇赶紧上前招呼就坐。

许坤开门见山说了:“小吕,你是个人才,大金公司出了这个事,我们几个股东知道不怪你,也不是你的责任,害你受了多天苦,这里呢,我代表公司的股东给你道歉和问候来了。”

说实话,吕奇心里有那么一股子气,但平心一想,股东们这样做是对的,无可厚非,更难得他们今天来看望自己。

“没事,没事,大家也是为大金公司着想,只是怪我自己未察觉鲍余用的是公司的保证金。”吕奇诚恳地说。

“这样便好,多好的年青人。”张师爷点头称赞,“你看这样行不行,小吕,我就快言快语,鲍余的资金我们追回来了,鲍余呢已被起诉,他给你的奖金我们不追回,另外再加十万,我们希望你不计前嫌,继续为大金做事,怎么样?”

“年青人,应该要经得起风雨,你继续做你的常务副总好了,大金公司需要你这样有才华的人领航。”许坤大声说道。

“这个……”吕奇有些意外。

吕奇知道,自己心里有些放不下期货,但历经此次磨难,便变得更加理智和稳重了。

谢眉在旁见状,“吕奇,答应吧,你又可以干一番好事业,没准几年后,你就是中国的索罗斯了。”

“张董,许董,让我考虑一下吧,我明儿个给你们回话,好吗?”吕奇还要想想。

“那好吧,你就在家好好养养,我们等你佳音,不过尽量快些,大金公司不能一日无主啊。”张师爷说。

望着张师爷、许坤等离去的背影,吕奇摇摇头,这就是期市,让人难以捉摸预料啊。当然,自这摊子事后,吕奇有了名声,起码是做单赚大钱的名声,对客户来讲,这是最被看重的。吕奇若回到大金公司,没准大金公司门坎被客户踏破,说不准还有其他一些经纪公司正在动吕奇的脑筋呢。

谢眉从背后搂住吕奇的颈,为吕奇高兴,但似乎更多的是怕吕奇如一只破空的雄鹰飞走。

吕奇真的放不下期市,便过了两日给张师爷回话,答应他们的聘请。

张师爷等几个股东召开了隆重的全体员工欢迎大会,吕奇站在讲台上,深深地向股东们以及与自己一起共事的同胞深深鞠了一个躬,表示感谢大家的信任,也祝大金公司和大家好运。

眨眼半月过去了,大金公司的客户多起来,尽管现在期货市场并没有迎来它辉煌时期,但大金公司在吕奇的带领下似乎看到了春天。

吕奇很感激谢眉对自己的付出,尽管不时思念李柔衣,但吕奇还是决定与谢眉结婚。

谢眉开始筹备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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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婚期的临近,吕奇也像谢眉一样忙碌起来,忙着布置新房,订置酒宴和计划宴请哪些宾客。

只是静下来的时候,吕奇还会想,李柔衣究竟去了哪?不知过得怎么样?我与谢眉结婚,不知对不对得住李柔衣?她将来怎么办?这些忧心的问号像一块石头压在他心头,令他一时找不到释怀的办法。

自那次在检察院门口悄然离去后,李柔衣一直把自己关在住所,她要自己好好静一静,面对吕奇的无情,自己究竟怎么办?是继续离去呢?还是直接面对?不做恋人做朋友也罢,只是这种心绪恐怕是一辈子也平衡不了。

她陷于痛苦的思索中。

还有一个人,始终关注着李柔衣的一举一动,这个人就是阿海。

阿海一直在等待吕奇和谢眉的婚礼。他的如意算盘是等吕奇结婚了,再去向李柔衣求婚。

阿海便约李柔衣出来坐坐,李柔衣正苦闷,见是阿海相约,便笑笑答应了。

阿海一边殷勤地为李柔衣点咖啡和水果,一边试探她对吕奇的态度。

“听说那吕奇就要结婚了,那小子自从那黑豆合约被收审出了名后,现在可风光了。”阿海故意说给李柔衣听。

“他的婚贴宴请了大金的好多客户,怎么没有你这个好友呀?”阿海刺激李柔衣。

“他不知道我在海城,他结婚我也高兴,祝福他。”李柔衣淡淡一笑,平静地说,其实她内心很痛苦。

“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阿海见缝插针。

“阿海,我很尊重你,我也感谢你对我的好,但我真的不能,你别逼我。”李柔衣楚楚的神情对视着阿海,但神情中态度很坚定。

见李柔衣心如磐石,丝毫没有给他机会的念头,阿海心里酸酸的,“那我们做朋友好了。”

同时阿海也了解到李柔衣对吕奇的爱是那样深,他决定尽力来帮助她。

阿海知道谢眉对李柔衣用过圈套,过去他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他对李柔衣怀有私心,现在自己的感情希望破灭了,那何不帮李柔衣一把呢?最后关头,也许事情会有戏剧性的变化。

阿海清了清嗓子,把谢眉打电话设计谋的事情告诉了李柔衣。

李柔衣怔住了。如果自己在吕奇身边,现在还真难说吕奇跟谁举行婚礼呢。原来如此,这谢眉好厉害,导的好戏。

她浑身哆嗦,双手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事太令她愤怒了。她将头埋在手肘间,呜呜哭了起来。

这是不公平的竞争,自己受谢眉的欺骗和愚弄,更重要的是就这样失去了吕奇。

李柔衣抬起头,对阿海鞠了一躬:“谢谢你,你告诉了我关于爱情的好些紧要的东西,你先走吧,我要约谢眉来谈谈。”
阿海很理解她的心情,道声你要保重,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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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眉接到李柔衣的电话愣了一下,旋而一想,自己已和吕奇生米做成熟饭,还怕她不成?只是不知李柔衣要怎样。

谢眉对吕奇说了声,自己要出去办事,很快就回来,便驱车前往。

“谢小姐,你与吕奇要成亲了,恭喜你。”谢眉还不及答话,李柔衣脸色便愤怒起来,“哼,你导的好戏,你设计谋骗我去了淦城。”

谢眉听到这话稍稍一怔,心里旋即镇定下来。

“说明我比你聪明一点。”谢眉得意地说。事到如今,她已经占尽优势,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她要以逸待劳,静待李柔衣甩出一大篓骂人的话。

“你干得漂亮!”李柔衣眼光直视。

“知道漂亮就行,可以到此结束了。”谢眉回答得干脆。

“但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是不是我做的不道德。”

“不相干。但是你费尽心机却没有获得爱情。什么叫爱情?懂吗?爱情本不需要心机,像你这样去费心机是多么可耻!”
谢眉微攒眉头,李柔衣的话不无道理,是呀,自己费心机才走到这一步,算什么本事呢。但又想一想,这些无关紧要的,只要自己能和吕奇在一起。

“我还有句话要告诉你。”李柔衣盯着她。

“说吧。”谢眉有些气短。

“他是爱我的。”把这句话说出后,李柔衣感到胸中一口浊气呼出,思路也顺畅多了。

“我相信。”谢眉毫不动容,“那是在我之前吧!可以理解,你在他心里是有份量的,如果没有我,他一定是和你结婚,这我深信不疑。”

“你一点不了解我和他的关系?”李柔衣问。

“过去他迷恋过你,今天他把婚礼献给我。这并不矛盾,我信赖他在遇到我之后所做的一切,至少,我还没察觉到他的虚伪。”

“可是你要知道,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我来到了海城,如果知道,可能你就要后怕了。”

“是吗?我看不见得,我们现在已经同居了,很快就要举行婚礼了,你知道吗?若你识相的话,请你不要来打扰我们。好了,我不想斗嘴,我很忙,请不要破坏别人的幸福。”谢眉欲起身离开。

“我别无选择。我要证明他是爱我的。”李柔衣毫不退却。

“你想耍无赖!”她几乎咆哮起来。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我相信他不会幸福的,我会让他亲口对我说的。”李柔衣眼神坚定,一字一句地说,“也许他得到了你的肉体,你却没有得到他的心。”

“是吗?即便如此,他也是我第一个男人。对于你,他永远是个老二吧!”谢眉挖苦地说,她终于打出王牌。

李柔衣象看什么珍奇动物似的看着她:“原来如此,你心里还有着这种思想,就算我和何青松做过那种事,你认为我就没有资格与吕奇结婚吗?原以为我拱手退出,是认为你比我优秀,如果他跟你结婚,能够更加幸福,,不想你是这种人,典型的俗中之俗!”

谢眉无言。李柔衣这几句好厉害,反而使她陷入了被动境地。

“我懒得理你,随便你!”谢眉想自己就要和吕奇举行婚礼了,自己已然是他的妻子,还跟他争辩什么,于是她甩下李柔衣,气冲冲走了。

李柔衣有泪只能往心里流,她真想立即把吕奇找来,好好发泄一番,但她忍住了。

100

谢眉和吕奇的婚礼如期举行。

宴席上宾客如云,高朋满座,有吕奇公司的股东、同事、客户们、期货业内知名人士以及吕奇和谢眉的家人,康老先生也委托贵叔赶到了。

一袭轻盈洁白的婚纱,婚纱的片片衣褶向上舒展,像似怒放着的白莲花,把谢眉映衬得格外妩媚。

谢眉脸庞两颊着淡淡红粉,耳垂上戴精致莹碧的绿宝石,一头梳得非常整齐的黑发,对比着垂在前额几缕弯曲有致的发丝,在分明向上卷曲的眼睫毛底下,一双黑眼睛如脉脉流水般含情,两片湿润的嘴唇映出成熟的美感。她是今天最美的新娘。
吕奇西装革履,梳得整齐的乌发上缀着点点金粉,把个浓眉大眼、轮廓分明的脸庞映得更加刚毅和英俊。他满面春风,与谢眉一起频频领首举杯,向宾客们答谢致意。

不经意间,他俩举杯到一个女人面前。但见这女人身着黑色的背心吊带式女装,肩膀手臂尽露其外,显出皮肤的娇嫩和细致来。这女人的头发随意地飘撒着,刹那间随气流的涌动,象狂风中的野草一样展开,向脑后飞扬。她表情从容而安静,只是静美中隐隐有一种冷意。

“柔衣,怎么是你?太好了,你也来了,我终于见到你了!”吕奇高兴得大叫起来,“谢天谢地,终于把你给等来了。”

“祝贺你!吕奇。”李柔衣眠着嘴,眼里闪过一丝泪花,她伸出纤细的手让吕奇握着。

“你想干什么?”谢眉警觉地挡上来大声问。

“我想干什么?你干的好事!我要让吕奇知道,我是怎样为他付出的。”谢眉的问话顿时激起了李柔衣压抑的性情,它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她激动得不能自制,她似乎什么都忘了,她不顾满屋子宾客狐疑的目光,不顾吕奇愕然的表情,不顾…… 什么也顾不得了,她快步走向吕奇,挽起他的胳膊,急急地走出门外。

她把阿海知道的事情告诉他,告诉他这是谢眉的爱情阴谋,她把自己在淦城赚钱为他的心酸告诉他,她把知道他收审了自己如何救助告诉他,她把自己对他一腔爱意告诉他……

够了,够了,够多的了,李柔衣把压抑在心底的话语倾盆倒出。

吕奇刹那间楞住了,心里面如滔滔水奔腾起来,心里面有座大山轰地在塌陷。

他很难相信与自己步入婚姻殿堂的谢眉是如此阴暗,如此用心计;他恨自己没有发觉到体会到李柔衣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对李柔衣的救助自己竟一概不知,真是糊涂!

他呆若木鸡,沮丧、懊恼、痛苦、感激瞬间汇成一股洪流,冲击他的思想,拷问他的灵魂,让他窒息。

他似乎看到谢眉出来了,瞪着眼睛,怒气冲天,正与李柔衣理论。

宴席上的人群都涌出来了。

他大吼一声,夺路而逃……

离线灵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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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03-09-03
101-103
101

见吕奇离走了,李柔衣撇下与之争吵的谢眉,急冲冲驾车绝尘而去。

残乱冷清的婚宴,宾客们渐渐地离去了。

谢眉恨不得立即杀了李柔衣,李柔衣这一招够狠毒的了,要不是她走得快,自己真想和她拼了。但转念一想,这责任完全在吕奇身上,如果他是真心爱自己的话,又何必在乎李柔衣的话呢。

混蛋!为了他,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他却这样对待自己。为了得到他的爱,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谢眉坐在沙发上面色苍白,两手颤抖,泪水慢慢流下双颊。

也许这就是命,怪谁呢?只应怪自己了,太自信了,明知道吕奇爱李柔衣胜过爱自己,自己却偏偏要去争取。还是兰姨说的对,爱情是夏天风和雨的际会,是刀剑和岩石碰撞擦出的火花,不必努力,不必争取,无所作为才是爱情。她如今算得领会这话的真谛了。

她渐渐觉得吕奇在心目中变成了一个支离破碎的影像,过去的他是那么睿智、幽默、诚恳,现在却变得糊涂、浅薄、虚伪了,自己把一切都交给了他,却落了个如此结局。 李柔衣驾车去追吕奇,却不见吕奇的踪影。

李柔衣意识到自己闹出了大乱子,且不说谢眉会怎样对待自己,吕奇心里将受到怎样的打击,会出什么事还无法预料。

她觉得这件事对谢眉确实是残酷的,对不起谢眉,让她遭受人生这种痛苦事,但对她设圈套让自己受蒙骗心里也恼恨不已。但不管怎样,自己内心深深爱着吕奇这是肯定的。

吕奇出事了。在他夺路而逃后,他一路狂奔,脑海里尽是李柔衣和谢眉的影子,不提防街道拐角一辆车的后视镜将他刮倒了。他小腿骨折断了,脑门摔破一条大口子,鲜血直流。

警察将他送到医院,从他口袋里的名片上知道他是大金公司的职员,于是通知大金公司,大金公司员工们赶快去医院看望,同时也通知谢眉和李柔衣。

102

谢眉心急火燎地赶到医院,见到吕奇满脸蹦带正在昏睡,不忍心惊醒他,就一个人坐在床边暗自垂泪。

稍后,李柔衣也赶来了,满眼泪光,一付痛不欲生的样子。她看了看吕奇的模样,急急地找到医生打听病情,伸手抚摸着吕奇的脸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到他,希望他马上苏醒过来。她心无旁骛,竞然对近在咫尽的谢眉视而不见。

看到李柔衣来,谢眉心里顿时燃起了怒火,但她不想惊扰吕奇,便将李柔衣拉出病房。

“贱人,我一辈子都会记恨你的。”谢眉眼光直逼李柔衣。

“这是你自己一手导演的,自己酿的苦酒要别人喝不成?”李柔衣反诘,“如果吕奇真爱你的话,还在乎我的话语吗?”

“好,婚宴上的事我暂且不说了,但是吕奇与我拜过堂了,你现在该把他还给我,你还来干什么?”谢眉的语气中颇有些悲忙的意味。

“不,他从来就是我的,过去是,现在更是。”李柔衣迅速而坚定地说,她的话语仿佛有股超越一切的力量,在空气中留下了袅袅余音。

“你知道的,”谢眉以郑重但又不失温和的口吻说:“我和吕奇已经办了结婚手续,我们是合法夫妻,你应该正视这一点。”

她以为李柔衣会搬出一大堆关于情感的话来反驳,在这方面她确实没有把握,甚至总有稍处下风之感。也许用最残酷的现实刺激李柔衣猛醒过来,她想,只要有办法,她总要用尽的。她以十二分关心十二分郑重的口气对她说,“他都这样了,也许是个要靠别人照顾的残疾人,你还指望什么?”她说话的声音渐次提高加重,以引起李柔衣的重视。

她费了老大的劲,李柔衣却无动于衷,甚至,嘴角含着微笑,“不,我要他,即使他残了。她坚定地说。”

“你还年轻,花样年华,前程似锦,就不为自己想想吗?他残了,今后能做什么?里里外外都得靠你:挣钱养家糊口,穿衣,上厕所,外出……”她想象着把残疾人所有可能遇上的困难都端出来了。

“不,他能做的事情多呢。”李柔衣平静地说,似乎这方面她就没有考虑过,担心过:“他不会靠人养活,他会好起来的。”

“你打算让他干什么,难道还做期货?”她嘲笑道。

“不,我不担心他的前途。不管你怎样说,我愿意为他付出。退一步说,他就是真的残了什么也做不了,我也愿意养着他……”李柔衣竟越说越豪气了。

谢眉还能说什么呢?她埋怨自己用错了心理战术,让李柔衣抢先漓淋尽致地表达了自己的情感,那不但使她失去了主动,甚至动摇了她的信心。

“你认为你真的了解他?他喜欢做什么,你知道吗?”谢眉提高嗓门道,这是她最后的心理优势。

“谢谢,多谢提醒,经过这些事,我想我应该更了解他才是,我现在也才明白人是在不断变化的……”李柔衣竟然一脸诚恳地检讨起自己的过失。

也许因为吕奇的操盘成绩蒙蔽了她,也许因为他对期市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也许因为她希望期市能够改变他家庭的境况,当初她确实没有想到他骨子里喜欢这职业,是这样的睿智。

李柔衣后退一步海阔天空,尽管并非是有意的,但确实把谢眉残存的优势剥夺得一干二净。

这又是谢眉没有料到的。她发怒了,声色俱厉地对李柔衣说,“请你走开,走开!我和吕奇是夫妻,是一家人,不要你来瞎掺和。”

“我是他的朋友,是真爱他的人。真正的!”最后三个字李柔衣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这个时候,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李柔衣以一个痛苦的手势制止了争论。“现在我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说了,要知道他还昏迷着,还处在危险中,我看见他受伤的样子就难过,就痛心,这时候是决不能给他出难题的,决不能……”说着说着,她几乎哽咽起来。

谢眉楞住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确实,李柔衣想的比她周到,自己只是一味计较结果而脱离了实际情况。

当医生出来让家属在手术通知单上签字时,两个人一起向他跑去,谢眉已经快要抓住签字本了,可一刹那间医生的手被李柔衣扳开了,她抢先拿到了签字本。同意手术,李柔衣。在亲属称谓那一栏里她写下“妹妹”两个字。

谢眉很不以为然,毕竟她和吕奇已经领过结婚证,这个字应该由她来签。但她又一次输给了李柔衣,她是以妹妹名义签字了。

李柔衣无孔不入地抢占先机,令她很生气,一甩袖子走出病房。她分明听到他嘴里在呼唤着李柔衣的名字,在昏迷的情况下他心心念念的仍是李柔衣,这个事实象一支利箭一样穿过她的心。真个可恼!

她最终还是释然了,真相已经浮出水面,挣扎是徒劳的,不如听凭命运吧。他对李柔衣的真情,和李柔衣对他的诚挚也让她感动,心里象是有个人在反复地说:真正的爱情是不容侵犯,无法掠夺的……这多少冲淡了她惆怅和自怜自艾的情绪。

应该说当初她的介入并不是过错,作为后来者完全可以竞争,但她所用的手段太不光彩了。这也是现在她难以面对他的原因,她甚至害怕他突然醒来,甚至面对他不知说什么话好。今日之事,源于自己的心计,如果说李柔衣尚且感到内疚的话,自己则应当怀着沉重的负罪感了。爱情是神圣高尚纯洁的,决不能成为任何劣行的借口。

该是我退出的时候了,为什么我不能成全别人呢?她对自己说。她自言自语悄悄地走了……

李柔衣留在医院照顾他,帮他擦洗、换衣服、打饭、放音乐、买报纸杂志……细心周到,无所不至。

事实上,吕奇的伤病不算严重,腿骨折了完全可以接正治理好。他刚才已经醒过来了,谢眉与李柔衣的争吵他都听到,他心里痛苦不已,他不想伤害她俩中的任何一个,她们都是爱着自己的。他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想再伤害她们,也许唯有沉默或躲避才是最好的办法了,也许注定自己这辈子要欠着她们的感情债。

吕奇果然很快就好了起来。

只是吕奇似乎忘了谢眉,而对李柔衣除了淡淡地说声谢谢和我不值得你这样为我好外,便不再多说。面对李柔衣的关,他心里面有说不出的痛。

他佯装生气,“柔衣,我想只能把你的爱长留在心底了。你把婚礼搞得一团糟,你害苦了我们,我真不知道怎样面对你和谢眉。你走吧!”

吕奇似乎心如止水,可谓对爱情体味越深越备受煎熬,自己忽略了爱情将愿意承受爱情的惩罚。也许她们都离开了自己,将会过得更好一些。想到这,吕奇更加冷淡李柔衣。

李柔衣伤心欲绝,见吕奇决意不理自己,哀痛最大莫过于心死的样子,便恨恨地黯然离去。

103

冬季转眼即逝。期货市场一月、三月合约战火硝烟散去,已走到了交割的尽头,人们开始把目光盯住七、八月合约,似乎期市的一年在轮回中很轻松地被打发了,只有那些赚了大钱和亏损惨重的人才烙有深刻影象。

大金公司在吕奇的带领下,经受住了期交所试点交易和经纪公司生死存亡的洗牌,海城的期货业似乎变得更加规整,但也少了先前多许的喧闹,从以前的二十余家到现在的三两家,可谓是硕果仅存了。

吕奇一直不愿意面对谢眉和李柔衣的爱情创伤,这伤疤一直被吕奇用期市炒单和跳动的数字来止血,只是碰上牛皮行情时,这伤疤在静寂中会生生的痛。

于是,吕奇更多的用文字来诠释这一段爱情,更想用文字来记载自己在期市上奋斗的日日夜夜,这是一般职业所体验不到的,这是一种高风险高挑战极具刺激的心态凝结,这是一种由穷人瞬间变富的大起大落的人生,它极富有个性,若秀木立于林中,若白鹤立于鸡群…… 有人谓行业或企业高级管理人员为白领,因为他们更具形象和方向,是其蓝图愿景所在。对于期货,对于从事期货交易工作,谓之金领,这金领人生卓尔不群,是效率效益并掣,有着鲜明的个性!能登入庙堂之高、成就进退之资!

那就写一本《金领》的书吧,将期货市场的故事讲一讲,吕奇开始构思起来……

李柔衣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吕奇,离开了海城。

既然爱情受挫,先做点事业吧。她是个聪慧的女人,她选择了自己以前钟意的服装制作行业,从服装设计到品牌推广再到影响T型台时尚服装秀,她开始崭露头角了。

有时,她靠在窗边,俯视着临街灯火,回味着吕奇婚宴上夺路而逃的神态,想来煞是好笑,但不知他现在怎样了?也许一个人的爱情需要走几回弯路才能曲径通幽,才能大彻大悟。自己是这样地忘不了他,一个重头来过的念头在她心底腾地升起……

谢眉在婚宴那事不久后便去了香港,去帮助她谢康大伯打理业务,这也应了她先前从云城出发的目的。

谢眉很快与田力有了来往,也许田力才是她爱情的归宿。

对与吕奇和李柔衣的事,她现在很坦然释怀了,不知他们过得怎样,想来想去,便叫来田力,嘱他买好机票,一起去海城看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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