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翁文波正在清华准备作毕业论文,一向器重他的一位教师向他透露了一则消息:正任中央地研所所长的翁文灏给该先生一笔钱,让他物色一个清华学生去北京鹫峰地震站搞地震预测研究。老师说,机会挺好,你去吧。翁文波欣然应允。在地震站,他第一次发现中国古代留传下来如此丰富的地震资料,他一下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后来他完成的毕业论文就是“天然地震预报”。
这段往事,对翁文波从事灾害预测研究的影响,后来被另一则感人的大故事替代了。
1966年3月8日晨5点29分,河北邢台发生了强烈地震。
次日,翁文波接到国务院总理周恩来的命令:立即赶赴邢台。
震后的邢台如劫后的战场:破碎的瓦砾、坍塌的楼房、血腥的尸体、痛苦的呼叫……所有这一切,对他的刺激太大了。
一个多月后,他和李四光来到总理办公室,又带着总理的重托离开了中南海。
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决心要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呢?他想,哪怕最微不足道的人,都有在灾难面前选择生存的权利。
地球上的自然灾难太残酷,如果预测在先,就能避免许多灾难。就在那一瞬间,翁文波选定了今后的方向。
四翁文波特别强调人要有永不满足的求知精神。他认为,爱读书是最低层次的追求,爱知识进了一步,善求知才最高。
建立于科学基础上的预测论,正是人类不断求知的产物。预测论试图用人所能及的方法,开掘人类思维的第四维。
然而,在知识有限的人类社会,善求知毕竟很难。这既表现在求知的过程中,又表现在社会大众对求知结果的接受中。
翁文波的研究就常常让自己处境尴尬。
石油勘察院给他配置了计算机仪器,使他有预测研究的条件,但他却得不到有关方面的公开支持。迄今,他还不能通过正常渠道招收预测方面的学生。
他与很多民间预测爱好者相互交流,却不能与国家机关、研究院顺畅沟通。
他的预测论蜚声海外,许多美国科学家屡屡向他来信求教,期望从他这儿提前得到灾害的信息;而他再三向自己的同胞发出的灾害警告,包括为期不远的1994年某些灾害的警告,却总是被人置若罔闻。
翁文波在人们对“旁门左道”有偏见的尴尬处境下,勤勉地发展着自己的预测论,他几乎整天都在计算机房紧张地工作,等数据有了结果,便在某个正式场合向国家交一份灾害预测情况表。采访结束了,我们像任何一个好奇的人一样,向眼前这位大师提出了问题:“您对明年的灾害有预测吗?”“结果还没完全出来,但大体情况已有了趋向。今冬明春可能要干旱。”“干旱?那不会有什么危险罗!”“不可麻痹。水灾一条线,旱灾一大片,旱灾对人造成的无形的损失往往会超过水灾。””“就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电视台播放了这样一条消息:湖南大旱。 (蒂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