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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者2》绝密档案：林范踢兔

T2完成后，参与该片制作的电影人陆续开始了新的征程。可是，T2的传奇并未就此打住。随着家庭音像产品的迅速普及，T2的神话得以延续。有趣的是，家庭音像制品进入数字时代后，不论任何介质的T2光碟，都成了该时代新技术的开路先锋。

T2的LD、DVD以及蓝光光碟这些里程碑式的数字家庭娱乐产品悉数出自一位美籍华裔之手。这个人就是林范（Van Ling）。他曾追随詹姆斯·卡梅伦，参与过《深渊》、T2和《泰坦尼克号》等影片的特效工作。

林范与卡梅伦结实于1986年。那一年，林范只有23岁。两人的相识现在看来颇具传奇色彩。“我跟吉姆是在一个非常不恰当的地方见的面。我是《异形2》的超级粉丝。1986年的时候，我制造了以《异形2》里装卸机为样本的万圣节道具。当时我是跟父母一起住的。卡梅伦知道后，找到了我父母的住处。随后我向他展示了这件道具。他问我是否愿意跟他一起工作。于是，就有了后来的故事。”林范回忆说。

林范大学就读于南加州大学电影学院，学的是电影制作专业，并且获得了学士学位。早在上学期间，林范便开始在SHOWSCAN公司实习了。他当时担任制作助理，参与制作了一些实验性电影。此时，詹姆斯·卡梅伦的T1上映了。林范被片中特效深深吸引。于是，林范毕业后兴冲冲地跑去卡梅伦当时妻子，即T1、《异形2》和《深渊》的制片人——吉尔·安妮·赫德创建的西太平洋制作公司寻求特效助理的工作。可他得到的答复总是“下个月再来吧。”

1986年的夏天，林范看了两遍同样出自卡梅伦之手的《异形2》。片中雷普莉与异形母后搏作战时用的那部装卸机引发了林范极大兴趣。在好友艾德·马绍尔的鼓励下，林范在自家后院用木头、金属零件、弹簧和PVC塑料板等材料做出了一架4:3比例，顶部安有旋转式探照灯，机械手臂可以自由张合、旋转的装卸机。起初这台装卸机是打算用来参加万圣节化妆舞会的。万圣节当天，兴奋的林范把机器调了又调，随后给西太平洋公司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制造了一台跟电影里一模一样的装卸机。电话那头犹豫地问：“你自己做的？”林范说，“当然”。经过片刻沉默后，那边终于说，“好吧，你可以把道具带来给我们看看。”

随后，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电影学院学生租了辆卡车，载着巨大的道具来到西太平洋公司。林范演示完毕后，工作人员惊讶不已。卡梅伦的妻子愉快地把《异形2》里雷普莉穿的戏服借给了林范。随后，几个毛头小子跑去参加了万圣节化妆舞会，拿到了价值500美元的头等奖。

两周后，林范接到了卡梅伦的电话。卡梅伦表示对他制作的装卸机很感兴趣，想亲自看一下。卡梅伦来到林范家的时候，林范正在为朋友的片子制作道具。见到林范后，卡梅伦看到了这个小伙子的才华。卡梅伦跟林范一见如故。两人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聊了很多有关道具制作的问题，并表示将来要秉承传统，加强合作。两周后，卡梅伦打电话过来，邀请林范在下一部新片——《深渊》中担任卡梅伦的私人特效联络员及创意、技术、调研助理。

尽管拍摄《深渊》时林范的头衔听上去很高，但做的只是琐碎的初级工作。林范说，“拍摄《深渊》的时候，我是他的调研助理。因为他觉得我知道很多有关特效方面的事。我同时还是他的特效联络员。说实话，开工以后，我就往成为他内存的方向上发展了。那意味着要帮他留意各个部门的效果，帮他比对所有镜头和串联图板。作为一个调研人员，我为他做了许多前期调研工作，得跟他一起找出许多事的解决方案。拍摄的时候还要跟他在一起。所以，这个工作看起来并不起眼，却很磨人。我还做过他的电脑顾问。当时他打算买台电脑，用来取代他的打字机。初次跟他见面那天，我正好买了我的第一台苹果机，所以我自然而然地告诉他，‘用苹果的。’然后，我做他电脑顾问的经历就结束了。就像我参与的影片制作，调研，和特效工作一样。”

担任《深渊》一片特效助理期间，林范前期后期都有参与。“我到南加州参与了一个月的《深渊》拍摄。在片场时，我有自己的办公室，可以做些与电脑有关的工作。我跟视效工作室合作。我会到视效工作室那里参与模型，以及其他方面的制作。那是段很好的学习经历。”林范说。“跟着剧组继续学习，并从ILM那里学到宝贵经验，这样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很快，林范学到了很多东西。

1990年，已经成为电脑高手的林范主持制作了《异形2》的LD。林范跟卡梅伦共事过，又是《异形2》的头号影迷。同时，他还精通电脑后期制作。所以，林范成了制作这张LD的不二人选。其间，林范为福克斯制作了《异形》和《异形2》LD的花絮节目。这是林范第一次参与家庭音像制品的制作工作。通过这次经历，他积累了许多经验。

T2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工的。林范说，“打跟他（卡梅伦）见面的那天起，就注定了我会参与T2的制作。因为初次见面那天，他就把有关T2的想法和一些手稿给我看了。拍完《深渊》后，T2开工了，期间我都在场。”《深渊》在CG技术上为T2的实现铺平了道路，这部影片和《风云际会》一片在CG方面的尝试让液体人的想法变得可行。“影片公映的前一年，我们还在计算一些镜头中电脑特效的时间。《深渊》里总共有10或15个特效。我们没有经验，没能及时把所有需要做电脑后期的镜头准备好，所以我们不得不在剪完整部影片后摘出相应镜头交给电脑后期人员。除斯坦·温斯顿和一些视觉、模型特效外，T2里还需要将近50个数字特效镜头。即使只是在1989～1991年这短短几年的时间里，数字特效技术就有了很大提高。那很惊人。”

和不少参与T2的幕后工作人员一样，林范也有机会出现在了T2的正片里。影片开始不久，一闪而过的镜头里那个年轻的亚裔实验室工作人员就是林范。

如果说，这样的客串仍然无法显示出林范对T2的特殊贡献的话，那么，接下来他的一连串经历足以确立他在T2粉丝中的江湖地位。不久，林范接下了制作T2 LD版的任务。这版LD声画质量很好，但花絮只有一个31分钟长的制作特辑。不久，林范又操刀制作了一版T2的LD。该版本是史上第一个同时带有可变形版本和不可变形版本正片的限量LD。此外，这版LD还采用了银色包装，因此被影迷亲切地称为“银盒”。

T2“银盒”版的卖点不仅仅是盒子那么简单。除在声画方面通过了THX认证，有了显著提升外，这张LD还带了卡梅伦1993年重新剪辑的T2特别版正片。此外，T2花絮方面也给人以全新的体验。林范认为，好的花絮应该尽可能包含所有资料信息，而伟大的花絮节目则应把这些材料连贯、一致地进行整合。有了这些配置，T2 LD版成了家庭影音领域的领军产品。此后，林范又为卡梅伦的《深渊》制作了LD。

不久，数字光碟存储技术升级换代了。LD的碟片过大，容量却并不很大。小巧的DVD有更大的存储空间。此外，DVD的技术可以为更多互动内容的实现提供条件。这意味着DVD制作人将拥有更多的施展空间。

1997年8月29日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在这天发行T2 DVD是再好不过的了。可在当时，DVD仍然尚未成熟。不过，这天对音像领域来说，仍旧是个有意义的日子。这一天，调查显示，全美DVD销量首度超越了LD。

很快，DVD真正普及的时代到来了。2000年1月，经验老道的林范为福克斯公司制作的《天煞》五星收藏版DVD上市了。这张DVD的全景3D菜单中，可以通过输入密码缓缓升起的外星飞碟彩蛋是一大亮点。林范这种拿炮制CG大片的态度做出来的DVD，是其他DVD制作人无法望其项背的。“许多人认为动态菜单可以更好地体现影片主题，并加深人们对影片的认识，”林范说，“这就是我试图营造这种与影片相同气氛的菜单并且让你尽情其中的原因之一。”他制作的DVD跟电影结合得十分完美。不单如此，《天煞》DVD中的双Title也让影迷大开眼界。

2000年8月29日，“审判日”后的第三年，林范弥补了1997年时的遗憾。这天，DVD史上里程碑式的T2终极版DVD（以下简称T2 UE DVD）上市了。

林范是T2的创意总监和视效协调员。他了解电脑技术，会做CG，又成功制作过重量级LD和里程碑式的DVD作品，所以他是这个项目的唯一人选。“当时有些好笑，”林范回忆道，“DVD还是种新生的媒体格式，大家只是试着让它做些很基本的工作，并没有对它十分重视。但是艺匠公司看到了DVD的远大前景。由于艺匠有Carolco的片库版权，其中包括T2，加之艺匠的工作人员是我在Lightstorm时制作T2 LD特别版的粉丝，所以他们认为我是制作这张DVD的最佳人选。”

实际上，早在1996年的时候，艺匠公司便将这张T2 DVD的制作计划提上日程了。不幸的是，DVD技术上的问题很快暴露了出来。这种具有高度交互性和灵活性的非线性介质容易出现很多错误和问题，而且早期的DVD播放机只支持DVD最基本的功能。林范的交互理念在那个时代显然过于前卫了。要想实现林范希望达到的交互标准，DVD的技术还需完善。

林范说，“每年我们都会再次讨论这个想法，可每次都会发现DVD技术不够成熟。去年我们终于达成共识，找到了问题的突破点。艺匠对这个项目给予了大力支持，并在我作为项目制作人这件事给予了很大帮助。”

艺匠公司十分看重家庭音像这块市场，所以这家公司一直处于DVD技术的最前沿。1998年艺匠发行的T2 DVD在当时是市场上第一张D9。次年，艺匠发行的《末日逼近》（The Stand）DVD率先采用了D18格式。同年，艺匠发行了带有双Title的《星际之门》DVD。艺匠在DVD技术领域的摸索给林范后来的T2 UE DVD扫清了障碍。

同时，林范制作《深渊》特别版DVD的时候也积攒了很多经验。这让他对DVD分支技术有了更多了解，也让T2 UE DVD采用剧场版、重新剪辑版和阳光灿烂结局版的三Title形式变得可行。为将这张DVD做得更好，艺匠公司还联系了专业DVD制作公司——WAMO。“当时除了WAMO外没人能够按照高标准作出那张碟”林范回忆说。DVD的技术工作搞定后，接下来的工作就要看林范的了。

解决了DVD技术问题后，其他琐碎的问题接踵而至。此时毕竟距影片拍摄完成过去了近十年的时间，当年留下的素材尽管多，却管理混乱。将这些素材重新识别、分类是一项相当耗时的工作。除此之外，重新制作正片的难度同样巨大。库房里各种格式、不同版本的T2母带足有60多盘，从中找出需要的素材着实是个挑战。幸运的是，林范制作T2特别版LD的时候以数字形式保留了几乎所有素材，可以省去一部分精力。

T2的配乐和声效极其出色，是影片的一大亮点。可是当年保留的音轨只有70 mm 6声道、CDS和Dolby SR音轨。因此，需要进行重新混音。林范请来了当年T2的配乐师兼声效师——加里·莱斯道姆。莱斯道姆凭T2拿到了两个奥斯卡小金人，随后又凭《侏罗纪公园》《泰坦尼克号》和《拯救大兵瑞恩》拿到了另外五个。莱斯道姆花了一周左右的时间为影片两个不同长度的正片重新混音。

多Title的运用为DVD节约了大量空间。林范居然在放入杜比5.1 EX音轨的同时，塞入了一条音质很有保证的半码DTS音轨。这样的配置当时是极具分量的，也是极富杀伤力的。

正当林范还在为这张DVD设计制作菜单的时候，艺匠公司便开始了这套DVD的宣传企划工作。经过市场调查，在得到影迷反馈后，艺匠公司大胆采用了铝盒包装。开始的时候，艺匠公司打算搞成两个版本发售。一款限量，一款不限量。不过最终，艺匠放弃了这个念头。如期上市的T2 UE DVD采用铝盒包装，D18碟片。带有多Title正片、DTS音轨、海量花絮内容，以及3D全景动态菜单。影迷彻底被这张功能强大的DVD征服了！有影迷在美国亚马逊网站评价说，“这是张伟大的DVD。”

UE版并未成为T2在DVD时代的最终版本。2003年6月3日，林范再次操刀制作的T2极限版DVD（以下简称“T2 EE DVD”）借T3的东风上市了。此时DVD制作技术已经成熟，DVD进入了对正片声画压缩质量要求较高的时代。T2 EE DVD是经1080P高清版压缩而成的DVD版本，画质比上一版有了很大提升。尽管此次为保证画质，没能收录庞大的DTS音轨，但总体来说声画质量是相当出色的。该版DVD的菜单仍旧秉承UE版风格。不同的是，此次T-1000代替T-800成了菜单主角。此外，DVD在保留了双Title正片的同时，还带有增强模式，可以让影迷随正片观看相应花絮。更让影迷兴奋的是，林范终于说服了卡梅伦，让他跟本片的另一位编剧威廉·威舍尔坐下来一同做了评论音轨。此前卡梅伦一直觉得坐下谈论自己的电影是件十分愚蠢的事。但不管怎样，林范让这件事成为了可能。

T2 EE DVD的花絮碟里还带了一个供电脑播放的高清版本。这暗示着一个全新的高清时代就要到来了。

事实上，家庭影音行业很早就可以制作高清节目了，只是一直以来高清节目的载体并未商业化。2006年，HD DVD和BD（蓝光）这两种高清格式上市了。同年6月，狮门公司发行了T2 BD版。这一版本仅带有一个与T2 EE DVD版同源的1080P高清正片，并无互动节目和花絮内容，因此并未引起太多关注。

高清产品上市的时候，林范这边动作反倒不大。这段时间里，林范为乔治·卢卡斯的公司制作了《星球大战》系列DVD，《异形四部曲》套装DVD，以及卡梅伦的《泰坦尼克号》特别版DVD。林范是业内人士，所以他在制作DVD的同时，将全部素材都尽可能地保留了更高格式的版本。等到高清时代到来的时候，一切就不需要再推翻重来了。

很快，高清的格式统一了。这标志着具有更大容量和更高互动性的家庭音像产品全面普及的时代到来了。2009年5月19日，借T4东风，T2“天网版”BD隆重上市。尽管该版本未有T2 UE DVD那么复杂的功能和多Title，却因同样出自林范之手而备受追捧。林范为这张DVD准备了更多花絮节目。

“我们拿到16年前的资料后，心里说，‘OK，我们拿到了所有最棒的素材。我们应该怎样在蓝光里利用这些素材，好让它们看上去十分特别？’”林范说，“所以我们想到利用“天网版”的交互模式，呈现琐碎的花絮、串联图板、剧本、幻灯片资料。因此它不仅仅是画中画那么简单。这些是独立于正片之外的声画素材。我们想让这些素材变得有趣起来。很显然，最大的挑战之一是我们提取出了为制作1993年那版LD时准备的数千小时幕后素材。后来这些素材被用到了2000年发行的UE版DVD里。2003年发行的EE版里也用了一些。困难是有的，我们不能把正在拍摄《天神下凡》（Avatar）的吉姆，和正在处理加州预算危机的阿诺德请来（笑）。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是整合这些素材，让这些素材以全新的形式被影迷接受。我们加入了一些新的东西。碟里有全新的游戏和其他节目”

目前林范除制作家庭影音产品外，还接一些影视作品的特效工作。林范说，“比方说约翰尼·德普和迈克尔·凯恩主演的《公众之敌》（Public Enemies）。此外，我还为其他影视作品做了特效。像《X档案：我要相信》《米尔克》《星河战队3》，以及迷你剧集《约翰·亚当斯》等等。我最大的爱好在特效上。不过，很显然，我还在做家庭录像节目。我把自己的时间花在了这两个不同的工作领域里。”

相信在BD时代，林范还会带给影迷更多惊喜。目前BD时代的里程碑式作品仍未出现，但毫无疑问，这座里程碑注定仍将属于林范和永远的T2。

(Mr. Olympia/文，《电影发狂》博客原创。原文发表于http://yule.tom.com/zhuanti/movie/terminatorfile.html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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