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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发狂】《终结者》绝密档案（1）：该死的混蛋

                        (2009-05-09 23:26:25)

对好莱坞来说，1960年代是属于科幻片的年代。那时正是美苏争夺太空领域制空权的冷战时期，双方夹枪带棒的军备竞赛虽然政治色彩强烈，却为人类打开了一扇天窗。

 

1961年4月，苏联宇航员尤里·加加林成为首次进入外太空的人类，令美国对太空竞赛的落后感到恐惧。刚当上美国总统的肯尼迪在各方压力下，开始全面支持阿波罗计划。当时只有研究相关科学的科学家根据推算知道一些太空知识，所以宇宙对绝大部分人类而言，仍是一片黑暗。

 

1968年4月，人类载人航天器成功实现绕月飞行之前，库布里克那部实验性科幻电影《2001太空漫游》上映了。片中的太空知识在后来的绕月飞行中悉数得到了印证。不仅如此，迷一样深奥的哲学故事，极富空间感的交响乐，以及浩瀚无垠，充满未知的宇宙，深深影响了几代电影人。

 

此后，一个崭新的时代开始了！九年后，乔治·卢卡斯执导了《星球大战》；十一年后，雷德利·斯科特执导了《异形》；十四年后，斯皮尔伯格执导了《ET外星人》；十六年后，詹姆斯·卡梅伦执导了《终结者》……

 

虽然《2001太空漫游》上映的时候，卡梅伦只有14岁，但神秘太空和先锋科技对他的影响是终生的。他后来甚至还拍了一部旨在探索火星探险的海底纪录大片——《深渊幽灵》。当然，那是后话。少年时代的卡梅伦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他要进军电影行业，打造属于自己的科幻电影。

 

卡梅伦生于加拿大的安大略，17岁时移居美国。儿时的卡梅伦便喜欢制造一些可动的玩具自娱自乐。他制造过类似投石车的东西，还过一个微型潜水装置。卡梅伦的父亲是名工程师，大概受家庭环境影响，卡梅伦在加州州立大学主修的是物理学。凭着对电影行业的热爱，卡梅伦大学毕业后没去找跟自己专业相关的工作，而是跑去当了卡车司机，以此来维持自己创作电影剧本的爱好。

 

对好莱坞电影行业来说，初来乍到的卡梅伦是个毫无来头的无名小辈。正因如此，他必须从打杂干起。1980年代初，凭着自己的一技之长，卡梅伦在导演罗杰·科尔曼的新世界影业打工，做起了艺术指导，微缩模型师和特效师等杂活。

 

这期间，卡梅伦有过一次执导一部小成本恐怖片《食人鱼2》的机会。和许多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样，卡梅伦天真地觉得觉得机会来了。他知道机会珍贵，于是摩拳擦掌，发誓要拍出一部不一样的作品来。可好莱坞对这个新人是残酷的。卡梅伦不仅在片场没有话语权，处处受制片人奥利维多·阿索尼蒂斯的限制，而且连看样片和剪辑的权力都没有。

 

事实上，卡梅伦开始执导《食人鱼2》一周后，阿索尼蒂斯就已经开始对他十分不满了。尽管导演栏上没有署上阿索尼蒂斯的名字，可影片基本是按他的意图拍的，没有太多卡梅伦的想法。愤怒的卡梅伦趁夜黑风高，踹开剪辑室的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剪了一版毛片出来。本想拿自己剪的版本偷梁换柱的卡梅伦衰到被阿索尼蒂斯逮了个正着。结果，义务劳动的果实白白打了水漂，“五·一”劳模也没被评上。

 

《食人鱼2》上映后反响糟透了。多年后，卡梅伦谈起这部影片的时候不无讽刺地说，如果在免下车露天放映场看这部片子的时候喝上六瓶啤酒，那你会觉得这部片子有点儿意思。卡梅伦的导演处女作就这么被毁了。他恨阿索尼蒂斯这个混蛋一辈子。当然，阿索尼蒂斯也恨他。

 

 

在欧洲片场打杂时，卡梅伦勾勒出了一个科幻片的故事。故事设定在未来，仅存的人类与金属骷髅兵团展开大战。这个故事听上去虽然只是另个版本的《鬼玩人》。不同的是，《鬼玩人》里的鬼怪可以拍得很粗糙，但金属骷髅不同，不可以披上麻袋跑来跑去。这样一来，特效会很复杂，成本也会很大。为让想法成行，卡梅伦必须说服投资者：这是个小成本影片。

 

 

 詹姆斯·卡梅伦绘制的影片概念海报。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卡梅伦一想到阿索尼蒂斯卡梅伦那个该死的混蛋气就不打一处来。为给自己解气，找盲流黑他一顿？这显然是犯法的。即使不被告上法庭，搞不好哪天反被人脉丰富的阿索尼蒂斯黑掉也是说不定的。毕竟自己是个新丁……可是越想越来气，怎么办呢？卡梅伦寻思，哪天事业有成了，爷从未来随随便便派个机器杀手回去做掉那个垃圾制片人就哦了。那么着就不用再受鸟气了。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个充满打击报复心理的想法居然一下子解决了成本问题。卡梅伦把故事主线搬到了现在，让故事变成来自未来的机器杀手干掉反抗军的母亲。

接下来的事就是四处游说。1983年，当白兰地公司决心买下这个剧本的时候，卡梅伦开出了价码——1美刀。之所以价格这么平易近人，童叟无欺，不是因为卡梅伦不差钱儿。实际上当时的卡梅伦穷得叮当烂响，有上顿没下顿。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实现更大的野心：亲自导演。

与白兰地公司一拍即合的卡梅伦兴奋异常，马上联系了当时刚挤入电影圈不久的健美明星施瓦辛格。施瓦辛格对剧本挺感兴趣，可他档期排得满，大半年后才有空。

大半年的时间不做事，铁定是要饿死的。卡梅伦决心给自己找点事干，便接下了白兰地公司旗下另一部续集影片《异形2》的剧本创作工作。雷德利·斯科特的《异形》受《2001太空漫游》影响很深，也在探索太空生命和宇宙哲学。对卡梅伦来说，哲学的事研究太多是枯燥的。他当时火气很大，又没处发泄，把暴力倾向都憋到了大银幕上。于是，卡梅伦在故事大纲里加入了异形王后、海军陆战队和装卸机器等元素，让《异形2》成了彻头彻尾的动作电影。这样的改编倒是绝对符合制片方心意的，因为可以赚钱。没过多久，福克斯公司就看好了这个大纲，跟卡梅伦签下了编剧兼导演的合同。

 詹姆斯·卡梅伦绘制的《终结者》手稿。

此时距《终结者》的拍摄仍有半年的时间，卡梅伦觉得自己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完成两个剧本，以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于是，他接下了《第一滴血2》的剧本。始料未及的是，卡梅伦写完后，制片方始终不很满意，不断要他重新修改。一连几个月的时间，卡梅伦都在对这个剧本改来改去。半年过去了，卡梅伦只写了60多页的《终结者》剧本。他的女制片人吉尔·赫德为此勃然大怒！

无奈之下，卡梅伦只好放下《第一滴血2》的剧本，专心完成《终结者》的本子。《第一滴血2》本子的修改工作给了史泰龙，被改得面目全非。结果可想而知，《第一滴血》系列从此由有着浓郁人性反思情结的“越战”题材电影，堕落成了彻头彻尾的枪战片。

(Mr. Olympia/文，《电影发狂》博客原创。原文发表于http://yule.tom.com/zhuanti/movie/terminatorfile.html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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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发狂】《终结者》绝密档案（2）：神秘人

卡梅伦自幼乐意制作机械模型，加上自己学的是物理学专业，又在片场做过模型和特效，他相信自己可以亲力亲为，完成片中特效。

当时被全球追捧的《星球大战》不过是用微缩模型逐帧拍摄的。《终结者》同样是低成本影片，于是卡梅伦决定启用微缩模型，以逐帧拍摄的方式拍出终结者大战的场面。

可是，负责道具的小组成员却建议卡梅伦采用真人比例道具进行拍摄。因为这样一来，可以让终结者的肉身被打烂的细节更加真实，终结者关节移动的也更容易实现。

带着这些想法，卡梅伦在《终结者》开拍的六周前赶去特效大师狄克·史密斯远在纽约的公寓，打算劝说这位经验丰富的老特效师加盟自己真正的导演处女作。彼时的史密斯先生已经62岁了，参与过几十部影片的特效制作。其中包括《小巨人》《教父1、2》《驱魔人》《出租车司机》《霹雳钻》《猎鹿人》和《莫扎特传》等经典影片。

史密斯后来回忆道，“他带来了一些他自己画的概念图。那些手稿非常漂亮。我们一起讨论了《终结者》。故事听起来让人兴奋。可是，这部影片对当时的技术来说是一大挑战。所以当卡梅伦描述完毕后，我遗憾地告诉他片中的特效我做不来。我跟他说，‘我的专长不在机械方面，而且我能雇到的人手中，擅长这个领域的人不多。’我没有斩钉截铁地对他说不，只是让他知道没有找对合适的人。我最后向他推荐了斯坦·温斯顿。”事实证明，人太客套有时误事。

卡梅伦画的手稿

史密斯的助理跟温斯顿曾经有过合作。就着这层关系，史密斯认识了温斯顿。史密斯说，“斯坦给我的印象很深。我觉得他是个不怕失败，勇于尝试，敢于突破的家伙。他能摆平一切难题。所以我觉得他能胜任《终结者》的特效工作。《终结者》是部可以让人一飞冲天的电影。我已经不需要这样的机会了，我也不想让自己承受太大压力。我喜欢斯坦，我羡慕他的勇气，所以我把这个机会给了他。”

离开史密斯的家后，卡梅伦仍对客套的史密斯心存幻想。他觉得，过阵史密斯或许会改变主意。六周很快过去了，剧组准备动身开拍之前，制片人吉尔·赫德给史密斯去了一个电话。“嗨，狄克，我们马上开始动身了，你几时过来？”史密斯懵了，“什么？你说什么？你们跟温斯顿谈了吗？”双方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史密斯跟赫德又解释了一遍自己不出山的原因。挂线后，赫德依旧在生史密斯的气。

一年后，影片上映了，并且获得了巨大成功。史密斯碰到卡梅伦时问道，“我的建议不错吧？”乐不可支的卡梅伦笑着说，“是啊……是的，没错。”

斯坦·温斯顿

跟狄克·史密斯不同，斯坦·温斯顿是个擅长制造怪物的专家。温斯顿1970年代出道。刚做特效的时候，温斯顿也是从化妆起家，随后进入特效领域。在1983年，已经小有名气的温斯顿刚刚为Styx摇滚乐队新专辑封面打造了一款机器人头像——Mr. Roboto。这个机器人头像后来成了1980年代摇滚乐的一个标志。温斯顿从此在业内名声大噪，而那时他只有37岁。

“打这以后，我被视为制造机器人的专家。”温斯顿后来接受采访时说。“于是，第二年的时候，有个叫詹姆斯·卡梅伦的青年导演找到了我。他打算拍一部名为《终结者》的小成本影片，里面需要一个机器人道具。”

卡梅伦辗转找到了温斯顿。他没想到，两人亲密无间的友谊与合作，成就了影史上一系列的旷世传奇。

《终结者》绝密档案（3）：好事多磨

事情有两面性。正因这次延误，才给了卡梅伦和温斯顿的团队充分喘息的时间。卡梅伦深知，这部影片现代场景的风格很好解决，真正的困难在终结者身上。所以，成败在此一举。

卡梅伦利用这段时间，在家做了很多功课。他把片中能够用到特效的动作场面都画了出来，落实到了手稿上。拿卡梅伦的手稿跟后来的正片进行比较的话，他的手稿居然跟最终的终结者出奇地像，几乎没有任何改动。

卡梅伦在选角上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很早以前，卡梅伦打算让银幕个性平平的电视剧明星迈克尔·比恩出演终结者。不过后来，跟卡梅伦一起在《食人鱼2》中有过合作的兰斯·亨利内森出演了轰动一时的《征空先锋》，名声大噪。所以，卡梅伦又决定由气质诡异的亨利内森来演终结者。当时的施瓦辛格虽然在好莱坞演了不少影视作品，却都不入流。小成本的《野蛮人科南》虽然也并非大制作，却卡梅伦注意到了这个三流小明星。施瓦辛格一身铠甲般的肌肉和打不烂的终结者形象极为吻合。此外，他的名人效应和号召力都是卡梅伦急需的。

卡梅伦亲笔绘制的比恩、亨利内森及施瓦辛格终结者造型。

左上：比恩。右上：亨利内森。下：卡梅伦与施瓦辛格。

卡梅伦向来不是空想家，他会把想法落实到纸上。所以，从当年留下的手稿中，我们看到了他亲笔勾勒的不同版本终结者。其中有迈克尔·比恩版终结者、亨利内森版终结者和施瓦辛格版终结者。有趣的是，后来这些演员都参演了《终结者》。迈克尔·比恩演的是被派到现在保护康纳母亲的游击队员凯尔。亨利内森则轻车熟路，演了警长。

《终结者》绝密档案(4)：金属木乃伊

我在前文提到，尽管卡梅伦对特效细节要求很高，却依然打算按照传统的微缩模型逐帧拍摄方式来完成《终结者》的高潮戏。卡梅伦这么盘算主要是出于两个原因：一来，可以节约预算；二来，此前从来没谁在电影里采用真人大小的复杂关节电子机器模型拍摄。可温斯坦偏偏不是靠手艺混饭吃的三流师傅。他是敢当第一个吃寄居蟹的人！

“那会儿我做过不少人偶道具方面的特效尝试，所以我打算建造一个真人大小的终结者道具。我告诉吉姆，我掌握了用操纵杆和无线电操控人偶的技术，并且可以运用汉森（吉姆·汉森，《芝麻街》创作者）操控人偶的方法。我告诉他，制作出真人比例的终结者道具后，许多复杂的动作可以在镜头前展现出来。吉姆最终同意了在技术上进行新的尝试。”温斯坦说。

对温斯坦工作室的工作人员来说，设计和制作终结者模型是头等重要的事。尽管卡梅伦的手稿十分详尽，却只是提供了概念，没有细致到可以拿来制造模型的程度。为力求逼真，卡梅伦没让温斯坦工作室的设计师闭门造车设计手稿，而是跟温斯坦一起跑到一家废弃汽车收购站拍了许多汽车零部件的照片回来作参考资料。

卡梅伦和温斯坦当年拍的废旧汽车零件

有了这些素材，特效小组开始着手设计终结者。一开始，特效小组是从头部开始入手的。为充分发挥人才优势，特效小组兵分三路，马汉、汤姆·伍德拉夫和布莱恩·怀德分头设计终结者头部。为保证做出来的终结者金属骨骼形状及牙齿细节跟施瓦辛格头部完全吻合，工作人员扫描了施瓦辛格的头部。不久，三位特效师用泥塑做出了设计样品。其中，马汉制作的泥塑模型跟人类头骨十分接近，很有现实主义味道。伍德拉夫的模型则很有哥特风味。怀德的模型别具威尼斯风情。最终卡梅伦决定以马汉制作的头像为基础，融入其他两个头像的优点加以改进。最后，设计制作终结者金属头骨的工作交给了马汉。

左上：马汉作品、右上：汤姆·伍德拉夫作品、下图：布莱恩·怀德作品

上图为詹姆斯·卡梅伦的手稿

马汉在为终结者头骨抛光

上图：温斯坦亲自为终结者镀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