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隐形技术”作为一个名词已经赚足了公众的眼球,但在更广的范围里,它被称作变换光学(Translation Optics)。它的力量来源于麦克斯韦非凡的财产,用于描述光和其他电磁辐射行为的经典方程组。这个方程组是不变的,也就是说在不同的坐标系统中都是通用的。因此物理学家们能追踪当一个实物精确地弯曲成形状很不一样的物体——或者反过来时光的行为。一个无限小的点在一个数学空间内,没有光波对其造成影响。这个点可以转移到另一个坐标系统,从而扩展成为一个三维空间。但是这时还是没有光或者其他辐射可以看到这个空间。
莱茵哈特在《科学》上那篇富有创意的论文将之描述为共形映射(conformal mapping)。就像地图制作者把地球仪上的地理位置覆盖到一个平板上一样——比如一个墨卡托投影——数学家可以吧一个物体的表面绘制到另一个物体上面,或者是使这两个物体的表面一样。而麦克斯韦方程组在那里仍然适用。
彭德利在《自然》7月30日的一个采访中清除地解释了这个概念: “设想一个我们正在谈论的光学系统……被嵌在一个橡胶介质中。然后我们拉伸这块橡胶,所有的光还是会经过这块橡胶……直到所有的光线都在按所希望的方向传播为止。”换句话说就是“拉伸这块橡胶”同样是在描述新制的隐形物料的性质必然要怎样改变——它每一个点上的折射率必须被怎样处理——才能允许麦克斯韦方程组如期发挥作用和驱使光绕过隐藏的地方。举例来说,我们假设一个光无论如何都会绕过的球体橡皮,假设一条直线L穿过橡皮的中线点,光线沿L到达橡皮,然后绕过去,有重新回到L继续前进。当橡皮变形的时候,光线可能就不会回到L上了,我们要通过不断的调整,使橡皮变成一个体积为原来两倍的球,而光线还是会回到L上。这时我们把物体A放到球里面,物体A就被球体隐藏起来了。具体要怎样调整才能达到效果则需要用到麦克斯韦方程组来计算,运用方程组的其中一个条件就是要知道物料的折射率。
正因为这个原因,关于隐形技术的论文常常会散落着符号ε和μ。这些是希腊字母,分别代表一种材料的介电常数(electrical permittivity)和磁导率(magnetic permeability)。这些数值描述了一个物质对于电磁辐射中振动的电场和磁场是怎样反应的。改变这写数值可使光减慢、加快,从而发生折射或者转向。(当光的一部分变得比其他部分慢的时候,波前会突然转向。)当其他特征在决定一种材料有多透明时需要基于一个给定的波长时,介电常数和磁导率在所有波长下的特性都是一样的。它们是组成折射率的一部分。
而超颖材料比起自然物质而言,折射率要容易被改变得多(甚至可以去到一个负折射率的点,使得光线转向超过一半而原路返回)。所以超颖材料就是科学家要找的那种材料。
不像自然界提供的原子和分子(它们介电常数和磁导率的组合是有限的),新颖的超颖材料可以混合和配置介电常数和磁导率,精确地改变基本的折射率,使得光线可以在隐形物料构成的空间里面转呀转的,遵守法则的同时又不会变成直线传播。
经过的光波长越短,结合光学行为生产出来的超颖材料就要做的越薄。所以当你看到第一个可用的隐形物料直径只有一张CD的那么长,但厚度要比CD薄得多时就不会感到奇怪了,而且这种隐形物料只对微波有效,这种微波的波长在空气中大约是1英寸。这个装置有杜克的史密斯团队在2006年制造,有一条很显然的天线一样的铜丝嵌在一套玻璃纤维材质的同心环中。
该年年初,张在伯利克的研究室使红外线绕过了隐藏区域,这种光波的波长要短的多。毕业生瓦伦丁和他的同事们使用一束聚焦的离子束在硅基半导体上打上以各种方式排列的孔洞,以其制造一种平面隐形材料。无独有偶,在康奈尔,利普森的团队在硅片上精确地排列了密密麻麻的小钉子,以此改变介电常数,使得红外线照在上面的时候像照在镜面上一样反射了,而没有留意到罩在下面的方块。红外线反射的状态就如照在平面上的时候那样——方块和其他在下面东西被隐藏起来了。
瓦伦丁谈到那个平面隐形材料的时候说:“效果并不理想,起码现在是这样,”首先,它只在二维平面有用;其次,它有一种特殊却没什么用的几何特性,使得研究者只能改变它的介电常数,于是就得用那些磁导性差但有利于电场的普通材料。孔洞和钉子和容易就能改变一种材料的毛密度,从而改变电学反应。“但是它有效,所以这是个开始。”隐形材料在平面上对红外线范围内的波长有效果,从1400纳米到1800纳米之间。这个方案在可见光就没用了,波长范围在400到700纳米。至少没有研究者明确地知道制造方法。至于比这波长更短的——从紫外线到X光,甚至更低的——现阶段还纯粹是科幻的内容。
当问到怎样才能把超颖材料做得像非自然材料的“原子”那样,小到足以很平滑地引导可见光的时候,瓦伦丁的老板张有点言辞闪烁。他说,他和其他的一些团队有想到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他说,“这方面还有更多工作要做。”直到那个想法经过验证和公开为止,张不会再说更多了。
显然,超颖材料和变换光学的数学特性已经使研究者们想到一些新的方法去操纵电磁辐射。比如在普度大学,沙拉耶夫领导的一个团队发现,用于描述光怎样沿着光导管(实质上是做了镜面处理的管子)传送的方程组,与用于描述不同的折射率怎样平滑引导光路的方程组是很相似的。这表明,当光导管变的很窄,管壁间的距离相当于在传导的射线的波长时,射线就会慢下来。如果导管太窄,那么射线就不能通过了。但如果通路仅仅大一点,射线就会沿着通路转向了。沙拉耶夫提出了一个装置,把一块镀金的凸面镜放在镀金的平面镜上。在射线从一边进入时,凸面镜和平面镜之间的缝隙就会缩窄。当缝隙小到射线不能通过的时候,射线就会绕过凸面镜凸起的部分,在另一边汇聚,然后继续前进。在5月的《物理评论快报》上,沙拉耶夫和他的同事报告了一种用这种光导管装置制造的单层隐形材料,能覆盖大约50毫米宽的一个微小区域。正如他所说的:“我能够隐藏一根头发。这是个好开始。如果我知道怎样隐藏一个人,我就能拿诺贝尔奖了。”
对于现在所有让人兴奋的事情,史密斯说:“这方面最基本的构想已经出现很长一段时间了,有些在麦克斯韦的时代就有了。”有一篇写于1961年的论文,刊登在俄罗斯一本没什么名气的期刊上,作者是叫做列夫窦林的光学专家。他运用麦克斯韦方程组来调节介电常数和磁导率的方式,跟后来10年彭德利和莱茵哈特所用的的一样。
但不管科幻意义上的隐形能不能实现,箭已经离弦了。控制光和其他射线的新方法似乎必然会出现。“有一个截然不同的光学在等着我们”史密斯说。
没有人能预言一种对所有探测器有效地隐形装置。但即使在这点上,科幻小说也诡异地预言到了。记得Romulan的战舰吗?他们的隐形也不是完美的——企业号的的船员知道了怎样追踪他们,不管有没有隐形。
还要记住一件事。如果一种隐形材料可以使一个物体对于外界完全隐形,那么外界对于里面的物体来说照样是隐形的。在这件完美斗篷中的东西(或者人)不仅是隐形的,而且是个瞎子。